喝酒睡覺,累得爹爹每天幫他處理政事,難道他不清楚?爹爹又不謀反,又不南投,他要再『亂』處分爹爹,誰還會給他幹活啊?”
胡輦瞪著燕燕,只覺得這個妹妹越來越難管了。蕭家是後族,女兒多半匹配王室,不是嫁給皇帝便是嫁給諸王,因此從小文能管理部族,武能統兵打仗。可惜這樣的教育落在燕燕身上簡直是災難,學好武藝讓她增加了上房揭瓦惹是生非的本事,學好漢家典籍讓她歪理多多。
胡輦只能如之前數次一樣轉身就走:“不管你怎麼說,反正這樣的話,我不許你出去講,若是讓我聽到,便讓爹爹禁你的足,不讓你去春捺缽。”
燕燕只能徒然在她身後跳腳:“哎,大姐你不講理,從小你不是說跟我講道理嗎,不能講不過就耍蠻橫。”
胡輦聲音遙遙傳來:“我就耍蠻橫了又怎麼樣,就憑我是你大姐。”
燕燕看著胡輦的身影拐過迴廊出了院子,再叫也是無用了,氣得跺了跺腳,追出院子。胡輦自然不會留在原地等她,而她也沒膽子去胡輦院子裡打斷她管理家中事務。
這時另一個黃衣少女奔了過來,叫道:“燕燕,燕燕,不好了。”她長得與燕燕有四五分相像,但比燕燕略高略瘦,已經顯出少女修長的身姿,不似燕燕臉圓圓的還有些嬰兒肥稚氣未脫。她是蕭思溫次女蕭烏骨裡,與燕燕只差兩歲,素日裡最是要好:“燕燕,不好了,仙河得了匹烏孫國進貢的好馬,要在春捺缽上壓我們一頭呢。”
耶律仙河封號永徽公主,是皇族近支,從小和燕燕及烏骨裡十分要好,也是從小掐架到大。上次燕燕在秋捺缽中壓了她一頭,她憋著氣鼓足勁,這次剛好得了好馬,便有心要在春捺缽上討回這面子。
烏骨裡聽到,心中不安,悄悄跑去耶律仙河家打探情況,忙回來告訴妹妹:“她那是匹紅鬃烈馬,聽說叫什麼火獅子,十分厲害。今天早上她牽出去賽馬,把其他幾家的馬都拋在後面了。”
燕燕也緊張起來:“二姐,你那匹黃驃馬是不是也輸了?”
烏骨裡失口:“你怎麼知道?”說完她也明白了,她們從小打鬧到大,若是仙河賽馬,她知道了必定會先去試一下。烏骨裡苦著臉:“我的馬輸了,而且輸得很慘。燕燕,怎麼辦呢?這次春捺缽咱們要丟臉了。”
燕燕心裡也著慌,抬頭看烏骨裡的眼神似有話說,忙問:“二姐,你是不是有主意?”
烏骨裡左右看看,把燕燕拉到一邊,鬼鬼祟祟地壓低了聲音:“你知不知道,前天咱們家頭下軍州[1]送來一批好馬,咱們要不要去看看,有什麼好馬沒有?”
燕燕詫異地看看烏骨裡:“咦,你怎麼知道的?”
家裡的事,居然有她不知道而烏骨裡知道的,真是奇怪。
“大姐不叫告訴我們呢,聽說這批馬還沒馴過。是重九聽福慧說的。”重九是烏骨裡的丫鬟,福慧是胡輦的丫鬟。
“那咱們快換了衣服,現在就去看看。”
烏骨里正有此意,她二人從小到大,惹禍生事時,總喜歡拉上對方,惹禍威力加倍,事後責罰卻能減半。
兩人各自換了衣服,去了城西馬場。這次送來的好馬果然很多,然而馬場管事跪在地上磕頭,任由兩位貴人威脅地把鞭子揮得呼呼作響,就是不肯下令開馬場門,讓她們進去。
素日春秋捺缽上,也會舉辦一些活動,放出未完全馴服的馬,給這些貴族子弟試試身手去套馬馴馬,但那些都是經過基本篩選已經半馴養的,『性』子過烈不能馴服的野馬烈馬,都不會在其內。而這批裡有一匹野馬『性』烈如火,竟把同馬廄的其他幾匹都咬傷了。他清楚眼前兩位姑娘的『性』子,若實說了,不但阻止不了她們,反而會更招得她們起意去馴服。
燕燕見烏骨裡威脅了半日,那管事只是一味推諉求饒,卻一點也沒打算放她們進去,不耐煩地道:“二姐,別理他了,咱們自己進馬場。”
燕燕指揮著幾名侍女,解開馬場柵欄走了進去。
那馬場管事見狀不妙,連忙使眼『色』給底下人,悄悄去通知大姑娘胡輦,這邊忙做手勢,教裡頭的馬奴趕緊給那匹最暴烈的黑馬送草,堵上那匹馬的嘴,免得太過活躍叫起來讓姑娘們看到,自己則苦著臉跟在後面,努力想把她們引向安全的地方,卻不知道兩姐妹從小到大慣會做大人不讓她們做的事情,只要誰試圖把她們往某方面引的意圖略強烈些,她們就會慣『性』地朝著反方向去。
那管事一扭頭,看到兩姐妹正往那黑馬所在的馬廄奔去時,不由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