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要謀奪皇位,卻還需更多人的支援。
喜隱只得勸道:“父王,縱然他們有不是,但難得肯來投效您,總是好事。您縱然沒這個心思,但您曾經是皇太弟,如今的皇太叔,算起來離皇位最近,述律疑我們不止一日,對我們動手亦不止一次,我們豈可束手待死?”
李胡一拍扶手,喝道:“你既知道這個道理,我叫你籠絡宗室,拉攏後族,如何竟不聽話?我叫你去接近胡輦,你怎麼跟烏骨裡糾纏在一起。要知道胡輦才是蕭思溫最倚重的女兒,與烏骨裡豈不是浪費時間?”
“父王,不是我不去找胡輦,而是這個女人太有主見了,她根本不理睬我,我看她也不是個會受人控制的主。反倒是烏骨裡,她一旦成了我的女人,肯定會全心全意為我考慮。寵不寵愛,對蕭思溫來說只是相較而言,如果只有一個機會能夠讓女兒成為未來的皇后,不怕他不支援我。”
李胡雙手負背,來回走動,又說:“你有把握嗎?”
喜隱得意地揚手一笑:“那個姑娘,一切在我掌握之中。”
李胡大笑:“好。這次就聽你的。有了蕭思溫的支援,這次春捺缽,我再籠絡住宗室,大事可期。”
韓匡嗣的營帳中,韓家父子亦在商議事情。
韓匡嗣臉『色』鐵青,見韓德讓進來,只沉聲問:“你從何處來?”
韓德讓忙道:“兒子從明扆大王那裡來。”
韓匡嗣不再說話,只是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韓德讓看韓匡嗣的臉『色』十分不對,擔憂地上前握住他的手,診了診脈息,詫異:“父親,您怎麼了?脈息跳得很『亂』,您遇上什麼事了?”
韓匡嗣忽然用力一捶几案,竟將几案上的一塊木板生生捶裂。
韓德讓一驚:“父親——”
韓匡嗣咬牙切齒,聲音卻壓得極低,近乎嘶聲:“我想殺人,我想殺了那個暴君!”韓德讓從來不見父親如此失態,大驚之下不由得恐懼失聲:“父親——”直覺反應就是轉身掀起簾子,向外觀察。
“不必看了,我既同你說這樣的話,豈會不先讓人在外面守著?”
韓德讓果見外面稍遠處站著韓家親衛,方鬆了口氣,轉回來問:“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韓匡嗣忽然狂笑起來,笑了半天,才停息,他緩緩坐下,慢慢地說:“就在剛才,主上封了我為南京留守。”
韓德讓一驚,韓匡嗣向穆宗請求外調的官職已經很久,可是因為穆宗長年身體有恙,所以一直扣著不肯放人。雖然大部分時間穆宗是由御醫和女巫治理,可是一旦發生御醫和女巫無法解決的事,有韓匡嗣在總能夠讓穆宗感覺更安心些。
那麼,是什麼讓穆宗改變了主意,莫不是——
“是主上覺得,已經不需要扣住父親了嗎?”
韓匡嗣點了點頭,伸手拿起案上酒壺,欲給自己倒杯酒,只是右手顫抖,竟灑了大半在外,韓德讓忙伸過手來,幫父親倒好。
韓匡嗣拿起酒杯,一口飲盡,良久,才緩緩道:“我倒寧可他不答應我!”韓德讓知道他就要說到關鍵之事了,當下垂首聆聽。
韓匡嗣沉默良久,摩挲著杯壁:“此事出自我口,入得你耳,便不能再讓第三人知道。”
韓德讓忙點頭:“是。”
韓匡嗣沒有立即說話,過了很久,才慢慢說起往事。
當年他在述律太后帳下為侍衛,與諸皇子交好。述律太后因為長子耶律倍與她意見相背,強迫群臣擁立次子耶律德光,隨即又將諸皇子皇孫和重臣家眷控制於手心。對外宣稱則是一片慈愛之心,將孫輩皆養在自己帳下。但述律太后在這些兒孫們的眼中,如其說是慈愛,不如說是可畏。這些孩子們並不是由她親自照顧,而是由身邊的侍女女官照顧。耶律倍這樣已經十餘歲的少年還好,似耶律璟這樣的小孩子就無助了。
述律太后與太祖阿保機感情極好,在阿保機死後清心寡慾,她身邊最得寵的幾個女官侍女也不敢放縱情愛,未免有些壓抑,因此照顧耶律璟的一個女官便生了畸念,藉著為耶律璟更衣沐浴的時候撫『摸』『騷』擾,以致耶律璟長大知事後竟產生畏女之症。
述律太后在他們到了一定年紀之後,會賜給這些皇子皇孫幾個侍女,此時耶律璟的畏女之症才被發現。述律太后的處置方式也很簡單,就是殺了那個女官,叫來巫師祈禱,又賜給耶律璟幾個溫馴的侍女,強迫耶律璟自己去克服畏女之症。老太太一生強勢,哪裡會接受子孫在這等小事上無能畏怯,見耶律璟接受了侍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