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把這件事告訴白書一併非是想要她做什麼,她只是不堪一人忍受。對於蕭俊生和陶嬌,顧晚自然無比厭惡。可看著蕭書陽那張與白書一有六七分相似,卻更加憔悴滄桑的臉時,她作為一名未來的醫生無法遏制地生出了幾分憐憫。
顧晚向來愛憎分明,對蕭書陽的同情讓她覺得對不起白書一。而在得知蕭俊生和陶嬌的行徑之後,她更是怒火中燒,氣憤不已。
白書一對於這個素未謀面,血緣關係上的“弟弟”沒有太多感覺,但即便只是陌生人,他的遭遇也足夠叫人唏噓與同情。
可同情歸同情,她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什麼,也不想做。他身上的遭遇或許悲慘,可那與她毫無關係。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沒有那麼無私。
白書一不知道自己在面對陌生人時有沒有勇氣捐腎換他一條命,但她知道自己絕不想給蕭俊生和陶婉的兒子捐獻自己的健康,更不用連蕭俊生自己都不願救他,她才不想如他的願。
當初陶嬌想帶走陶婉,白書一原以為是他們自己腎型都不匹配。沒想到這兩人看起來看重兒子,本質卻仍是這般自私。
白書一把顧晚送回家,又陪了她一會兒,再到家已經將近九點。花染見她臉『色』似乎不大開心,不禁有些奇怪。
顧晚是白書一從一起長大的好友,只從相處時間來,比任何其他朋友都久。最難得的是兩饒情誼與相處模式,所以難得有白書一見過顧晚之後會有這種臉『色』的。
白書一雖然和花染講過會晚些回來,但沒有提具體的事,花染下意識以為是顧晚出了什麼事,擔憂地問道:“是晚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白書一不想讓她擔憂,勉強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已經想好不去管,但顧晚的那件事仍舊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那不是旁的什麼東西,而是一條生命,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大概也是人類最悲哀的事情之一吧。
“那……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夜宵?”花染見她不願多,只得轉移了話題。
白書一抱住她,順勢埋到她的胸口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餓了,但我想吃點別的夜宵。”
花染如今可知道她的不正經,羞紅著臉拍她的背。
“不要胡……”
“我哪有胡,就是想吃嘛!”
花染原本以為白書一對□□的熱衷是因為年輕與新鮮,過幾個月或者一年半載,怎麼也不該那麼有興致了。可人家長得清純,偏偏真的是隻『色』狼,這都過了多久了還是興致勃勃。
“那你先去洗澡。”
花染拿她自然是沒有辦法的,況且她自己只是因為矜持與羞澀才不主動,一點兒也不討厭白書一的熱情。
白書一立即樂顛顛地去了,剩下花染無奈搖頭。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日子當然過得舒坦。只不過白書一最近心裡存了事,時有反常的舉動。花染和她朝夕相處,漸漸感覺出來,不免有些擔憂。
她還沒來得及問白書一,陶婉的一個電話打破了她的平靜。
陶嬌因為兒子差點逝去,竟又恬不知恥地跑去『騷』擾陶婉,這一回連蕭俊生也跟著一塊兒去求,把陶婉煩得不行,乾脆帶著蘇顏一塊兒去旅遊了。
只她不放心自己走了這兩人又會跑去煩白書一,這才打電話給花染問一問。陶婉瞭解白書一,知道她不如自己心腸硬,怕直接和她講,萬一對方沒糾纏上也讓她記掛在了心裡,這才先問問她的同居人再做打算。
花染想起白書一最近的反常,陡然有了頭緒。她和陶婉了一下情況,陶婉立即理出了前因後果。
“她那是去見晚晚了對不對?我記得晚晚是在醫科大的附屬醫院見習,蕭俊生好像是把他兒子轉到那裡去了。”
花染心中一驚,著急地道:“陶婉姐,那你白會不會……”
陶婉嘆了口氣,“不好,你先去試探一下吧。如果她犯糊塗,你可一定要阻止她,我們一起去和白姨講。”
“嗯。”
花染掛掉電話,心中擔憂不已。捐腎救人自然無私,自然高尚,自然值得讚美,可她不需要白書一擁有這些。她不想白書一高高在上做什麼神明瞭,她只想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自私一些,平凡一些,只做自己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