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客氣的話,是她自己的母親蠢,才會相信那些話,自己害死了自己,難道就因為這樣她就離開自己?
喬可遇看著他,她相信他關於那些錄音的話,因為他沒有撒謊的必要,這些話自己從前也聽得太多。可是……
“可是我媽死了。”這才是重點。
她接受不了!
不管喬媽媽是因為錄音死的,還是因為腦癌死的,他那段話都是導火線,這件都跟他沾染上了關糸,她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所以她沒有原諒他,更沒有辦法原諒她自己。
皇甫曜抓著她領子的手也在微微地發抖,因為喬可遇說的對,喬媽媽如果不是聽到了那段錄音,她絕不會死,雖然他並不認為這是他的錯。
“方誌恆已經死了,你是不是想要陶家母女給你媽陪葬?”他問,臉上的線條鋒利而冷峻。
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神色,彷彿她只要點頭,他殺人放火都會去做。如果這件事一定要有人來背,那他就去找出那個人。
喬可遇看著他眸底的那點赤紅,帶著非要留下自己的執念與堅持。除了他,彷彿這個世界都任由她處置。但是有什麼用,她最不想面對的還是他。
而他只是偏執地牽怒別人,卻不肯面對自己。
“皇甫曜,你能殺了你自己嗎?”她問。
真是狠。
這句話如同刀子,直接捅進了皇甫曜的心臟裡。
“你就那麼恨我?”恨不得他死?
喬可遇看著他,想起第一次酒醉在瞰園裡醒來,想到油艇上他將自己扔給那些男人,想到她手攥著韓少琛送的鏈子被他強暴,想到她自己逃跑,被他抓時那些屈辱的對待。
她恨,恨得渾身的血液冰冷凝固。手指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因為用力而顫抖。
可是媽媽生病時,他也曾經握著自己的手,替她安排好一切。丁瑞要掐死自己時,他也緊張過,那種抱著她用力的心跳聲,似乎還敲擊著耳膜。
他曾經牽著自己的手,說我們一起逃吧。自己被綁架的時候,他也曾經冒著生命危險來救過自己。她猶記得那個溫暖的懷抱,壓低著聲音對自己說,找機會讓她逃掉,不用管自己。
她沒有忘記,那時候他的背上還抵著一把槍,隨時會要了他的命。
他也曾經孩子氣地將枕在她的腿上,輕吻著她的肚皮說:“寶貝兒,爹地愛你!”
她咬著唇,沒有辦法再想下去,因為發現恨,原來也很難。
“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她抱著腦袋崩潰地喊。
正因為無法完全做到恨,所以更不知道怎麼面對。
“我放過你,你又何曾放過我?”他攥著她的胳膊,這聲音透著些許無力。
如果可以,他真想對她狠一次。如同對待曾經的那些女人一樣,將她扔得遠遠的,遠離自己的視線,永遠不會想起。
偏偏的他的手就粘在她的胳膊上,不想放開,永遠不想,只想擁她入懷,直接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去,再也不會分開。
事實上他已經那麼做了,將她緊緊地擁進自己的懷裡,感覺這一刻的真實。但是喬可遇卻反應激烈,用力地掙脫。
“不要,不要!”她推搡,她捶打,抗拒著他的靠近,每一根神經都在散發著排斥的訊息。
皇甫曜的臉色陰鬱,將她強壓在床上。
她瘋了似的拳打腳踢,腳踹在他的肩上。皇甫曜也怒了,痛恨蓋過了理智,伸出手掌用力地掐著她的脖子。
喬可遇反而不動了,她抬目看著覆在自己上方的,皇甫曜的容顏,那樣的眼神恨不得撕了自己。這才是他,是真正的皇甫曜。
但是她迎上他的眸子是無懼的,在送姐姐走時,她就已經決定,一定要掙脫這個男人。
“皇甫曜,你有本事就真的掐死我。”她真的在不怕死的激怒他。
皇甫曜死死地瞪地著她,死死地瞪著,手一點點地收緊。他也是真恨不得殺死她,只有她死了,自己的心才不會這麼痛,自己才不會這麼失控。
“大少,你做什麼呢?喬小姐還懷著孩子呢!”蘭嫂驚駭地叫,著急地撲過來。
舊樓裡的隔音很差,蘭嫂在廚房裡聽到爭吵,本來只是不放心的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了皇甫曜掐住喬可遇的這一幕。
皇甫曜聞言,手猛然頓住,然後慢慢鬆開了她。
喬可遇被掐得差點窒息,呼吸猛然順暢,反而被嗆得趴在床上一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