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聽到她剛才說的沒有——想不到,不是做不到!”
“哈哈!盧小姐是我們書學院的,書藝能拿第一,本就是理所當然!”
長孫嫻面色隱隱發黑,放在欄杆上的手一點點扣進了木頭中,食指尖因為一道細小的木刺扎入,溢位血絲,她卻仿若未覺,高陽低聲喝罵了幾句,長孫夕則側著身子,歪著頭看著遠處的遺玉。
在三女身側,李恪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高陽和長孫嫻的反應,李泰仍是輕輕地摩擦著手上的寶石戒子,垂下頭掩蓋住嘴角上揚的孤度,還有瞳孔中異樣的流光。
論判席上的先生和大人們,同樣隨著樓中觀比的眾人一起,相互議論起來,其中以查繼文和晉啟德兩人最是得意。
“這位盧小姐,就是憑著這手字,也應該是最優!”嚴恆蹭著自己上唇的兩撇小鬍子道。
“嘁,老嚴,你先前不是還懷疑我這學生被洩題,這會兒改口的倒是快。”
“我都說過幾遍,我沒懷疑你洩題!你就不要揪著我這話柄不放!”
樓上樓下熱鬧了好半天,都沒見停下,東方佑看看手上的木刻,沒辦法只能對著吩咐書童去讓人鳴鐘。
“咚——咚——咚”
這次的鐘鳴一連響過幾遍,樓中的話語聲才漸小,看向論判席。
東方佑清了清嗓子,道:“在座諸位,可還是有疑惑的?”
不知是誰高吼了一嗓子“沒有”!樓中頓時迸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這些學生雖然現實的很,也市儈的很,可對真正有才有學的人,卻是不會不敬的。
遺玉已經證明了,她贏得木刻是不摻半點水份,再看著抄手而立的那名少女,她容顏的髒汙,衣著的狼狽,落在許多人眼中,稍一深想,卻更讓人敬佩。
且因她最後那句話,讓許多人都心生嗡鳴——
你想不到的,並非我做不到!
是人皆有三分豪氣在,這種極其自信的話,加上遺玉被九名論判定奪為最優的事實擺在那裡,一下子,便將這小小的少女,在眾人心中的印象,從以住的虛名,翻撤為名至實歸!
東方佑聽到樓內熱鬧,卻沒再製止,而是笑著對樓下背對她而立的遺玉道:
“盧小姐,既然眾人皆無疑問,那就請你上樓來取書藝的木刻吧。”
遺玉將目光從對面蘭樓上收回,緩緩轉身,面對著樓上的論判席,在數百道目光中,躬身一禮後,挺直了腰,仰起下巴,一字一字清晰地道:
“先生,這塊木刻,我不願拿!”
第248章 她就是她
“先生,這塊木刻,我不願拿!”
遺玉望著東方佑,還有那塊捏在他手中若隱若現的金色木刻,如是說道。
五院藝比,所有人都是為著這一塊小小的木刻而來,今日書藝遺玉,歷經波折,東西終於要到手了,她卻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聽者無不訝異。
東方佑卻笑容不變,看著樓下的少女,“你即已贏得比試,為何不願拿?”
遺玉靜默片刻,待要答話時,卻聽身後響起一道聲洪亮的人語:
“先生!學生有話要說!”
聽到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遺玉到嘴邊的話打住,扭頭就看見盧智大步從蘭樓朝她走來,在她身邊站定後,對她使了一個隱晦的眼神。
東方佑和眾人一樣,看著陽光下並肩而立的這對兄妹,“盧公子有話請講。”
盧智一揖,“各位是否忘記了,在先前在比試中,曾有人潑墨且出言侮辱舍妹,那等無禮無節之舉,卻是我等參加五院藝比中人所為,實是讓學生難忍,若此人不與我兄妹一個交待,那這次五院藝比的木刻,學生寧退還。”
說著他便從袖中取出昨日新得的那塊畫卷樣式的木刻,雙手高高奉上。
眾人經他這麼一提,便又想起藝比時候,朝著遺玉潑墨的少年,紛紛左顧右盼,尋找著那名算學院的學生,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片刻後,眾人的視線便聚集在菊樓下的一點。
那名從書藝比試結果出來,就心呼不妙的學生,被眾人盯住,只能渾身僵硬地忍住不去朝蘭樓上看。
遺玉被盧智搶了話頭,又被他那道帶著制止的眼神瞪過,猶豫之後,還是強壓下先前心中的念頭。
東方佑看著盧智手中的木刻,聽著身後的爭論,律學院博士對盧家兄妹的行為大為不滿,直呼這是藐視和威脅,太學和四門的博士卻閒閒地表示能夠理解盧智的心情,畢竟先前遺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