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易這三人數月來翹首期盼,其中周夏二人在洞庭與她擦肩而過,本以為她以葬身湖底,一氣之下差點將水寨翻了個個兒,其中醫廬那個大坑便是二人指使兵士的傑作。後來多虧得華徹傳訊,要不然二人也不知道在背後嚐到了多少椎心之痛。
眼下見得她平安歸來,且又解了巨毒,少了大患,頓時將以往三人之間的劍撥弩張消解了大半,一行人簇擁著她回了房。
倦燕來時,陌上相逢依(上)
英洛進得房來,與三夫婿相對而坐,初次感覺到家中夫婿眾多的不宜來。譬如周崢,正房大官人的威嚴氣派自不容置辯,統帥萬軍的平狄將軍在家中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對著歷劫歸來的妻主,笑意從嘴角一點點流瀉,言語卻是極寡;再譬如夏友,分別這些日子,明明望眼欲穿,便是在洞庭之時聞得她在水寨之內,那份雀躍欣喜,亦不能用言語來表達,如今相對而坐,唯有痴痴注目而已;更別提易柏,心腸從來九曲十八彎,難得遇到個英洛,能夠直言以對,礙於其餘兩夫,也不好做出親暱之意來。
冬蘿安頓了英洛洗漱一路風塵,三夫便默然坐於一旁,只等她換了家常織錦衣裙,坐於一旁榻上,見得三夫婿正襟危坐的樣子,未語先笑,抿了口香茶,這才道:“莫不是要開圓桌會議?”
三人見得她輕鬆調笑,笑意也被浸染,這才放鬆了身體,或倚或坐。先是易柏頓了頓,方問道:“毒可是全解了?”
這話幾乎算得上眾位夫婿歷來最大的心病了,即使是在大門口燕婉問過了,他仍要確認一遍。
英洛如何不知眾人心事?當下點點頭,認真作答:“真的全解了,這次保證能活著陪你們到七老八十!”
夏友離她最近,伸出手來在她頭頂敲了一回,見她微嗔著睇了他一眼,縮回了脖子,這才笑道:“你只要凡事不揹著我們,自行作主,就阿彌陀佛了!”此語正是暗指她揹著眾人自行攬事,方才有身中巨毒之說。但話說回來,當日她身在宮中,便是自己不肯主動喝了那毒,李晏又豈會輕饒了她?大內禁中向有高手,找個把人來給她灌毒也非難事。
周崢與易柏得聞此言,連連附和。英洛見得三人眾口一詞,想及自己此次另有一件事揹著三人,面上雖有赧色,也只得腆起臉來,厚著臉皮拱手作揖:“三位夫君莫惱,此次我出門,倒真有件事情自行作主了,還望眾位海涵!”
三人見她這番低聲下氣,心內皆隱約有些明白,這府內怕是又要添人了,那面色均不太好看。及見得冬蘿捧著塊牌位進來,那幾分明白又變作了糊塗,不明白這跟亡人有什麼關係。這事卻也是華徹一番私心,他費心操持了這場冥婚,心內未嘗沒有怨言,再想想府中那三位,這怨意便成了小小算計,雖傳了訊回府中,卻不曾告訴他們英洛又結了一門親事。
英洛將那牌位接了在懷中,低低婉語,將此事講了一遍。及止洞庭水寨內那一場惡戰,南宮舍卻一身修為替她解毒,她無能為力幾陷危境,薛嘉捨命相護,臨終求親,終結成了這門冥親,方有了她的第五房夫郎。
數月間三人對她亦是牽腸掛肚。易柏雖在府內打理家中事務,騰不開身來,亦想盡了辦法想要知道她的訊息。周崢與夏友自不必說,當日水寨沖天炸藥而起,二人幾乎瘋了一般,若非軍中高手全力阻攔,早衝進了火海尋人,再後來衝進水寨,幾乎將醫廬挖個底朝天,終究絕望而歸。
那時候傷心絕望又豈是作得了假的?粉身碎骨遍尋不著與毒發身亡在眼前,卻是兩樣境況。若非華徹著人前來傳訊,英府怕是早已悲聲震天了。此時再見得她完好無損立在眼前,巨毒得解,身體康健,兩相權衡,早將那又添新人的憤慨拋諸一旁,只一心一計盼她安好活在這世上,哪怕是已心碎成幾塊也使得。
這卻是幾位夫君待她的一片痴意,英洛再是遲鈍,也非全然無知。雖感念眾人愛意,卻難報其一,多時也只有裝糊塗。
周崢身為正房大官人,府內添人進口本是他轄內之事。見得她幾乎要抬不起頭來,想著若教她知道這牌位有一日要大變活人,新添的卻不是一個人,要變成三個人,也不知她會驚成怎生模樣?唇邊緩緩露出一抹笑意來,也不知是苦是澀是喜是戀,淡淡道:“既如此,便應告之家下人等,府內新添了薛五爺,按著幾位兄弟的院子另收拾一處院落來,將牌位供進去。”
英洛大喜,見得三人並無多大怪責之意,神情亦是一鬆,推辭道:“崢哥哥,不用麻煩了,不如這牌位就供在我房內?”
英洛雖有時在眾夫郎房中過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