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渝將制好的清湯放在一旁,開始給芽菜過油斷生。芽菜獨特的風味必須要經過熱油微煸後才能產生。
這就像少女雖然美麗,但不經過灼熱的愛情薰陶,就不會褪去青澀,散發出迷饒魅力。
方渝煸炒芽菜那可是大有章法的。他沒用花生油或是豬油,用的是雞油,而且還是母雞腹部皮下的黃色油脂。
這塊雞油是不是黃色很重要,如果是白色脂肪,就明這雞的品質不大好,煉出來的油就不夠鮮香。
煉製雞油,方渝用的是水煉法,主要是為了好控制火候,避免油溫過高,影響雞油的香氣和味道。
他把整塊雞油切成整齊的丁放進鐵鍋,加入少許水,火慢慢煮至水乾後開始出油,等到油脂慢慢炸盡,取出脂渣不要,放入幾粒花椒,這透亮噴香的雞油才算是熬好。
方渝煸炒芽菜用的油很少,溫火慢炒。這樣做很考驗火候的把握,火候不到,芽菜味道不透,稍微一過芽菜變得幹老,那可就沒法入口了。
有些廚師把控火候的功夫不到,就會加上一勺高湯,待湯汁收稠起鍋。這樣做芽菜可以保證基本的口感,也別有一番風味。但是芽菜那股子標誌性的然發酵出來的清香味就不好保證了。
方渝在火候上的功夫自然差得遠,但架不住有味箸這個隨身“老爺爺”在實時指導。這點難度,那都不是事兒。
方渝這邊在煸炒芽菜,趙雷那邊也將燉湯的火力調,開始製作麵條。
只看著一根擀麵棍在趙雷手上來回翻飛,一整個麵糰一會功夫就變成均勻平整的面片。接著一陣脆響後,面片又被切成細細的麵條。
即便是對廚藝研究不深的林瀟瀟也看得出來,趙雷的白案功夫實在是紮實的可怕。
劉振強剛才還為清湯而驚訝,現在又開始擔心方渝的“一招鮮”能不能吃住趙雷的“樣樣紅”了。
劉振強將注意力重新轉向方渝,發現他的動作雖沒有趙雷那麼迅捷,但是動作精準、起落有度,一舉一動如同舞蹈一般富有韻律。
劉振強雖然不知道這是因為方渝最近苦練上古“五禽戲”,所以動作中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師法地的自然韻味。但以他的眼力還是能分辨的出這應該是功夫上身、形隨意動的徵兆。這就讓他有些疑惑了。
這樣的表徵一般都是在那些入門十年,苦練不輟的老把式身上才能看到。
這個年輕人才多大?這麼年輕的夥子身上有這麼精純的功夫,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劉振強心裡還在刷各種表情包,趙雷就已經把水煮開三滾,準備下面了。
水開三滾下麵條是一個常識,也是通常情況下最佳的方案。
這樣做,一是因為水剛開的時候,別看冒著泡,其實一鍋水裡並非處處都一樣溫度,有的地方其實還沒燒開,最好滾三滾,才能保證水溫達標。
再者如果用的是自來水煮麵,為了消除水中的“餘氯”,也要滾三滾,讓氯氣自然受熱揮發,不影響到口味和安全。
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麵條下到開水裡,它的表面容易形成糊化膜。這樣麵條煮出來外形好看、口感勁道,不容易糊湯。
在煮麵的空檔裡,趙雷開始定碗兌汁。
這擔擔麵雖然出身市井,但它的調味兌湯是非常講究的,傳統上有寬湯和窄湯之分。
窄湯味道濃烈,與幹拌麵有些許類似。正宗的做法一般素面加幹溜,澆上碎米芽菜和紅油,沒有過多的清湯和肉沫。
寬湯的擔擔麵多見於宴席,因為宴會上的擔擔麵可以用鮮湯,要突出味道的鮮香。
不過,即便是寬湯的擔擔麵,也不能加太多的湯,能保證可以調散就夠了,湯加多了做成湯麵,那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趙雷對這個自然是門清,就看他兩手穿梭不停,芽菜、芝麻醬、醬油、醋等調味料依次飛到碗中,將這些料攪拌後,趙雷又加了一丁點化豬油提香。
最後,他從瓦罐中心打出半勺高湯輕輕注入,一邊加湯一邊順時針調勻,這擔擔麵的調料才算做好。
那邊方渝還在煮麵,趙雷就已經先一步撈麵入碗,撒上肉臊和芝麻花生碎,大功告成了。
擔擔麵做好就必須立刻食用,尤其用的是手擀麵,稍微等一會面條冷了就有可能粘連,進而影響口福
雖然趙雷覺得自己的麵條經得起考驗,但也不會故意錯過最佳的食用時間。他瞥了一眼,看方渝還在忙碌,也不多等,直接將做好的三碗擔擔麵督劉振強和林瀟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