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的小型貨車,沿街路過許多熟悉的標誌性存在:一家Rexall' Rexall,即雷氏製藥,誕生於1903年,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早的藥房,同時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藥房連鎖店。——譯者注'藥店、一個體育用品商店、希爾斯大樓等。到達醫院的時候,保羅在醫院的禮品店旁邊找到一個衛生間。在排空了最後一滴尿之後,他就像一個得救的人,對著鏡子,手指劃過自己的頭髮,然後準備去面對所有的可能。

“我討厭這個地方。”沿著畫在地板上的藍色標誌線走過大廳的時候,他說。保羅之前來過慈濟醫院三次。第一次是為了縫線,因為一個六年級的孩子用雪球打傷了他的眼睛;第二次是上高中踢足球的時候傷到了自己的胳膊;最後一次是來探望跟他同名的保羅爺爺——他在一次癌症的外科手術後臥床不起,乾癟得就像是窗臺上風乾的蘑菇。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回家的“華夫餅肚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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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在這裡是臨產的時候,待了三十七個小時。” 碧茨說,“哦,真難忘。”

“醫院應該按小時收費,這樣人們出院就會快一些。”保羅說。

“對於詐病,我的確很愧疚。不過,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開心。”

保羅跟姐姐在走廊裡停了下來。

“我必須問一下,你在生我的氣嗎?”他說。

“為什麼?”

“我本來應該為掃雪機詢價。”他說,“如果他沒有去剷雪,這一切說不定不會發生。”

“當時我生了你五秒鐘的氣,”她告訴他,“但你並不是他腦袋裡有血栓的原因。如果他沒有去剷雪,也會有其他的誘因。也許只是躺在床上,他就會得一次中風。同樣的話我也對媽媽說了。媽媽也在自責,她覺得如果她一直望向窗外的話,他倒下的時候她就會發現。但你是不可能一直盯著一個人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的孩子們腦袋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縫線留下的疤了。”

走廊盡頭,重症監護病房,他父親病房的門虛掩著,他輕輕地開了門。一個護士告訴他們,他們的母親貝弗利,有事出去了。碧茨出去找她。離開前,碧茨輕輕掐了一下保羅的胳膊,說:“別擔心,他不會咬你的。”

伏特加使他麻木,但還不夠。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他的假牙露在外面,眼鏡摘掉了,雪白的頭髮、鼻子和靜脈上的插管,像極了當時臥床的保羅爺爺。但他們倆之間的區別是,保羅爺爺當時只是半昏迷,而且直到最後一刻還是歡欣的;保羅父親的眼則緊閉著,呼吸微弱,只有走到近處才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一個連線有透明塑膠軟管的儀器透過他的鼻孔為他輸氧,那看上去就像是個粉色塑膠的八字鬍。雙臂上的輸液管滴下的是血清和營養劑,一個半滿的尿袋掛有他病床的床尾,導尿管就在他的腳邊收集尿液。監測器的探頭遍佈全身,多功能身體監測儀提供諸如體溫、心率、血壓,還有保羅所不能確定的各種資料。遠遠的牆邊靠著一系列還沒有使用的醫療器械。儘管,保羅對父親的第一印象更多的是一個科學工程,而不是一場人生戲劇,或許像是從醫療劇裡看來的場景,並不真實。他想知道他的父親此刻在想什麼。

哈羅德穿著白底藍色菱形圖案的無領病號服。病床旁邊的桌上是一束花、一個空杯子、一個健怡可樂的空罐子、一桶吃了一半的餅乾、一本《聖經》和他母親的眼鏡。房間角落裡的電視機關著,但保羅想把它開啟,好讓自己分神。保羅想,這多麼奇怪啊,自己還能動,還能看、聽和理解,而他的父親已經不能了。哈羅德曾經是保羅想要佔據的所有力量的源泉,如果這個老人曾經教給過他什麼,那就是如何堅強。

“你現在在哪兒?”他想問。

在熒光燈的照射下,只有七十二歲的父親,看上去蒼白而沒有生氣,像有九十歲。思緒迴轉,奇怪的是,保羅想起了關於父親最早的記憶,也是他保有的最早的記憶之一。他記得父親躺在一張病床上,是另一個地區的另一家醫院,而且那時父親的身邊沒有這麼多高科技的東西。當時,他只有三歲,是個害羞的孩子。對於車禍本身,他沒有任何記憶,但是他記得父親頭上纏著繃帶、鼻子上插著幫助呼吸的管子。在進醫院之前,他父親開車滑出結冰的路面,撞到了一座橋上——當時全家人都在車上。

當時他們剛參加完一個由哈羅德海軍戰友組織的聖誕節前的聚會,那些男人都曾經跟他一起在太平洋艦隊服役。保羅記得當時他緊緊抓著保羅爺爺的手,走過很長的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走廊,聽見醫生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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