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了想把對我所犯錯誤的性質弄清楚,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企圖。”
彭德懷重申:“我在中國長期(革命)鬥爭中是犯過一些錯誤的。”“但是,我誠懇地再次向黨申明,我在黨內沒有小集團,沒有企圖篡黨的醜惡野心,也沒有同任何外國人在中國搞復辟活動。”
彭德懷在信中“請求主席和中央組織專案組審查,處理我這一莫須有的罪名。如查有確實證據,願受黨的紀律和國家法律制裁,哪怕是處以死刑和開除黨籍,都是不會怨恨的。”“只要把這一問題弄清楚,以後,我就不會再來打擾主席和中央其他同志了。我帶著苦悶的、沉重的心情,再次請求對我所犯的錯誤進行全面的審查,做出正確的處理,泣伏呈辭,懇希鑑察。”
實際上,在十中全會召開前二日,即9月22日,對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的審查委員會已經成立,並召開了第一次會議。
對彭德懷的審查開列了如下五個問題:一、歷史上的問題;二、篡黨篡軍問題;三、裡通外國問題;四、資產階級軍事路線問題;五、大國主義問題。主要是所謂“裡通外國”和“小集團”問題。
與彭德懷希望洗雪其莫須有的罪名相反,從專案人員的筆記中可以看到,審查的目的不過是要論證其“罪名”。筆記記載的第一次專案人員會議精神說:彭德懷向中央寫了兩封信,非常惡毒,把《決議》和自己的三次檢討全部推翻,是新的進攻,很猖狂。這個進攻不打退,黨內過去有些反黨分子、尤其是他的反黨集團成員也露了頭。
專案組成立後,彭德懷“舊賬”升級,“新賬”再添。連1961年的返鄉調查也成了反黨活動。1964年專案組成員去湘潭又進行了一次詳細“調查”,凡在彭家圍子與彭德懷有較多談話的可查的來訪者,都被一一查問,對66個被查問者做了“取證”。最後,向中央作了《關於彭德懷同志1961年回湘潭情況的調查報告》。
在這個“調查報告”中,彭德懷的烏石之行被說成“別有用心、滿腹牢騷”;他與社員的談話被說成是“籠絡人心、爭取同情、散佈毒素、混淆視聽”的“反黨言論”。與調查者的願望相反,從專案組留下的近千頁材料和“取證”中,再現了彭德懷當年和群眾在一起的許多生動對話和場面,反映了他實事求是的精神和對農民疾苦的關懷,也使讀者今天能獲知彭德懷烏石之行的真實情景。
十中全會後,彭德懷不再收到中央發來的檔案或通知。吳家花園門口的崗哨突然加嚴,荷槍實彈,高度戒備。哨兵記事本上寫著三條任務:保證安全,不讓反革命分子殺掉,不讓他跑掉;彭德懷出去要跟緊,不讓他接見外人;在國內有重大變化時,特別要注意他的動態,瞭解他經常接觸的人員,談了些什麼,及時記錄下來。他實際已淪為吳家花園裡的政治犯。
彭德懷對這一切視若無睹,毫不在乎。每天仍然是早上拿起他的鍬和水桶在院子裡翻土、播種、鋤草、澆水。但看起來,他顯得蒼老了,染成青色的舊軍裝也打上了補丁。
到了年底,他又給毛澤東並中共中央寫了一封信,對加諸他頭上的所謂篡軍問題、所謂篡改軍史問題、關於領袖人物的評價問題、所謂企圖以後勤部作篡軍基點問題、不同意軍事博物館塑毛澤東像問題、所謂收買人心等問題,一一做了說明。
他沒有得到答覆,他的信只是作為新翻案罪證又送到專案組去了。此後3年,他沒有再給中央寫信。
彭德懷在掛甲屯吳家花園,石砌的圍牆和嚴密的警衛沒有把他和村裡的群眾隔開,他現在和群眾都熟了。
彭德懷有晚飯後散步的習慣,而且一定要走出村子。他散步又偏愛走田埂小路。村外有一座小橋,他常在橋上倚欄四望。田野、村莊,喚起他一些什麼回憶呢?遇到社員在地裡幹活,他就愛去幫助幹一會兒。轉一大圈回村,順便又拐到社員家去看看、問問。掛甲屯80多戶人家,差不多他都瞭解。至今,老人們仍然記得他剛到村見人就說的一句話:“我是一個犯了錯誤的人啊!”日子長了,人們不在乎他“犯錯誤”,倒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好心的老頭了。
吳家花園飲水靠村裡的一口小土井,天旱井榦,雨天井滿,實際是用不潔的雨水。國務院管理局決定在園內打口機井,彭德懷提出要打井不能只給他一人用,要村裡人也能吃上機井水。機井在吳家花園西北角打出水後,彭德懷站在大門口,招呼村民進院接水,看著人們笑盈盈地把水挑走。
十中全會後,門衛不許村民入院接水,彭德懷大發一頓脾氣。可衛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