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突兀的加進來。
說完,堂內雅雀無聲。
大家都不由自地向曹勁看去。
曹勁神色自若,目光清正的正襟危坐,絲毫未覺自己所言有何不妥。
倒看得大家以為自己聽錯了,誤會了曹勁。
不過話說回來,細味一品咂曹勁的話,似乎也確實沒錯。
曹鄭說他不懂茶,是結識甄姚之後才知飲茶之妙。於是曹勁說曹鄭以往不喜茶飲,兩者並無衝突,甚至於還詭異的極為契合,像是證實曹鄭確實因為甄姚才喜歡上飲茶。
可是這硬邦邦的語氣,太過直白的言語,怎麼聽怎麼像是不高興曹鄭和甄姚相談甚歡。
若是今年夏天之前,她還會覺得曹勁就是這樣,不過現在……
想到不久前曹勁在浴室裡對她的話,甄柔驚詫了一下,便也隨曹勁一派從容地正襟危坐。
曹鄭眼睛微眯了眯,待見甄柔很快地恢復如常,似想到什麼,笑容重新回到臉上,也笑得越發大聲,“我這個兒子就是這樣,打小說話不討喜。若不是生成我和公主的兒子,又還有一像樣的皮囊,只怕連媳婦都討不到!還別說阿柔這樣如花美眷。”
說到甄柔,曹鄭神色溫和,看向甄柔的目光仿若看著自家嫡親小輩,很是和顏悅色道:“阿柔,你已是我曹家婦,我與你們甄氏又是舊交,近來還聽你阿姐說了不少你幼年趣事,早將你當我女兒一般看待,所以情難自已喚你親切。”
若歸府當日,讓安內侍親自走一趟,已是格外抬舉了。
那麼,現在這一番話,可謂是太出人意料了。
曹勁也不由意外地多看了甄柔一眼。
甄柔作為當事人,自是聽得更有些受寵若驚。
原以為在曹鄭的眼裡,她除了挺身而出換曹昕做人質這一點功勞,就只是曹勁的附庸,或者胞兄甄明廷投靠依附的誠意。
萬沒料到曹鄭會待她如此親切。
尤其是有去年冷漠至極的態度,差點讓她淪為不明不白的侍妾一流。
這兩相對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可按曹鄭說的什麼已是曹家婦,又和甄氏乃舊交,顯然不過場面話。特別舊交這一點,只怕不是結善緣,而是結仇了。
如此一來,只有多虧甄姚美言這點能說得通了。
畢竟甄姚有緩解曹鄭頭疾的重要性,現在又頗能討得曹鄭歡心,在曹鄭處確實能有些話語權。
一念思及此處,甄柔不由欣喜,心中陡然生出安心和底氣來,她眉眼彎彎,向甄姚望了一眼。
姐妹兩對彼此一舉一動都極為熟悉,看著甄柔望來的眼神,甄姚神色似有一晃,旋即已微微一笑,預設了下來。
曹鄭還高坐主位,甄柔一眼望過甄姚後,隨即斂了心神,恭敬回道:“能得父親視如親女,乃兒媳之幸。以後定當盡心輔佐夫君,侍孝舅姑,友善姒娣,不負曹家婦之責。”
一應話說得中規中矩,顯然面對自己還有些拘謹,曹鄭也不在意,復又說道:“仲策雖不善言辭,不大會討人歡心。但他不重女色,在當下高門郎君中還是少有。即便以後有納新人,也是屈居你之下。不過若他鬧得太過,你儘管來尋我,老夫定會為你撐腰。”
這一番話說得頗有些語重長心,可見是希望甄柔和曹勁能夫妻和睦。
尤是最後一句,雖不管真假有幾分,屆時又能實施多少,但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來,分明已達到了撐腰的目的,曹勁便是看在曹鄭如此重視甄柔這個兒媳婦的份上,也得待善待甄柔。
甄柔再一次忍不住意外,心裡越發不明所以,但不管明白與否,當下卻是要謝過曹鄭的維護之意。
未料還未開口,曹勁已搶先一步。
“這一點就不勞父親費心。”曹勁直言不諱地看向曹鄭,“我既然主動將她娶回來,就會善待於她。”
說到這裡,曹勁歷來冷峻的神色乍然一變,他嘴角微翹,一副似笑非笑的譏諷樣子,拿眼角餘光斜瞥了隨侍在側的甄姚一眼,冷聲道:“無論我以後有多少女人,妻子只會是她。”
時下重諾,有君子一諾抵千金。
曹勁當著多人的面說出這樣一句話,無疑就是向甄柔許下承諾,無論甄柔以後色衰愛弛,還是被厭棄,甚至早逝,曹勁都不會再有續絃。
可如今世道,各地軍閥割據,天下四分五裂,年年征戰,死傷無數,又經常天災降世,瘟疫橫行,導致人口急遽銳減。
為了添丁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