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掙脫繩索,手腳一時間還不太靈活,很難加快腳步……對不起!”
“等攀過這座山再休息好不好?我怕山寨的追兵隨後追趕到,被抓回去,要想再逃出,恐怕不容易。”忍不住擰眉,尉遲漣漪對這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子弟全然沒轍。
“好吧!”尉遲漣漪美麗的臉龐,讓西門豁無從拒絕。咬著牙,他乖乖依憑她的扶持,披荊斬棘的挪開遮蔽視線的層層枝啞,跌跌撞撞的朝渡河走去。
“有船。”尉遲漣漪慶幸脫逃的路線隱密順利,匆忙喚來艙家。
頭戴斗笠做漁夫扮相的艄公將扁舟撐近,低聲探問:“兩位店家要渡河?”
“欵,麻煩你送我們到下游去。”攙扶著身體沈重的西門豁上艙,尉遲漣漪專心一意的注意腳步,以免跌進河裡,故沒注意到艄公詭異的臉,閃爍著古怪的光芒;但是一
旁的西門豁注意到了,他遲疑地頓住腳,擔憂地喚她:“漣漪,情況不對。”
仰望天際,對著晴空萬里,一片蔚然的穹蒼,溫吞吞的艄公突然進出驚人的話。“姑娘,天色晦暗,不適合渡河,兩位還是改日再——走比較妥當。”
“不,船家,我們兄妹倆今日一定要渡河,麻煩您老行行好,幫幫忙。”遠遠傳來的鐘鑼聲,讓尉遲漣漪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彷彿會被袁滅像抓小雞般揪回去的不安。
被袁滅抓回去,她跟西門豁都將承受不住他的怒氣。
袁滅再三警告不許她偷溜,她敢跑,就有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她是無所謂問題是被拖下水的西門豁該怎麼辦?
他恐怕萬死也難以平息袁滅狂熾的怒火。
“姑娘,很抱歉,我不能送你渡河。讓你過河,我就算有一百副骨頭,也不夠頭頭砍,對不住啦!”掀開斗笠的艄公,赫然是笑得有些靦覥的鐵彧,尉遲漣漪懊惱,適才為何沒留心到他拄著柺杖。
“你……”
幾道昂藏的身影,如風般飄然而至,尉遲漣漪來不及呻吟她的不幸,整個人便被人扯進寬闊的胸瞠,來人力道之強,足以將她心脾撼碎。
袁滅,當然是袁滅。
想要介紹尉遲漣漪給兄嫂認識,興匆匆回房,面對人去樓空的景象,他怒火攻心,乾脆搗爛所有擺設,發洩他排山倒海的火氣。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山寨警鐘大作,鐵彧被指派下山,假扮艄公抄小路循河攔截。
“尉遲姑娘,請。”伸手一讓,鐵彧虛情假意的故做禮貌狀,他暗笑的好不開懷——獎刑壇又有差事可幹啦!看頭頭氣成那副德行,西門豁的下場肯定非常悲壯。
“把他給我帶回去。”緊摟住尉遲漣漪,袁滅冷颼颼地撂話,自己帶著蒼白似鬼的她先行上山。
他果真氣得不輕,尉遲漣漪可沒勇氣在這種敏感時刻劈柴添火熱。她噤若寒蟬的縮在袁滅懷裡,悶不吭聲。
看她抖得像只待宰的小兔子,袁滅笑得很猙獰。
敢無視於他的警告逃跑,就要有承擔他怒火的勇氣,瞧她絕然的冷傲,似是早料到後果,袁滅佩服她的勇敢,更氣她的鐵石心腸。
他幾乎要掏心挖肺給尉遲漣漪了,她還想怎麼樣?
怕他在盛怒之下傷到她,再事後後侮,袁滅將她丟進寨主寶座——虎椅,轉過身繼續摔椅丟桌。
尉遲漣漪蜷縮在椅上,驚恐地瞪眼,聽他砰砰砰的砸東西,滿天木屑木柴亂飛,她大氣不敢喘上一口的屏氣凝神。
東西全給袁滅摔光了。
胸膛因怒氣劇烈起伏,旋身怒視被樹雷霽、君不回隨後架回寨裡的西門豁,袁滅森泠道:“鐵彧,未經寨主同意私自叛逃者,該當何罪?”
寨主的怒氣不是任何人承擔得起的,鐵彧神色擔憂的瞄一眼尉遲漣漪,他身形微斂,肅穆道:“據寨規第四條,未經寨主授意或壇主、堂主各主管上司許可,私自離寨者,視同叛離;叛離雷火寨者,需處以斷手去腳,拔舌驅逐之刑。”
“聽到了嗎?西門小子。”倏然回首,袁滅目光熠熠,像個君臨天下的霸王,嚇死人不償命的瞪他。
“我……這個……”早在鐵彧念出極刑時,西門豁褲底便已溼成一片,再正對袁滅勃然滔天的怒火,他跌坐在地,口吃不已。
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是他還沒有為西門家留下半根香菸,要是就這麼去了,如何面對西門世家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不,他不可以死在這裡。
美女、家財,兩者權衡,尉遲漣漪不值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