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漣漪為他生下他的子嗣,意念堅定卓絕。
“寨主。”
遠在十步之外的叫喚,打斷袁滅的沉思與假寐。皺起眉,他拉妥披蓋住尉遲漣漪軀體的外衣,筆直坐起。
“什麼事?”
“袁將軍偕同夫人來訪。”
“大哥?”兩道濃眉打結,袁滅將熟睡過去的尉遲漣漪輕輕抱起,送她回屋,腳尖輕踢上門扉,他低頭思忖兄嫂來意,更震驚撫遠將軍府素來讓人詬病的情報收集網,建立得如此快速完善,能在短短數年間,找到他棲息之所。
身輕如燕的袁滅,如箭般朝大廳颯去……
輕閉眼簾的尉遲漣漪任由他將她放在榻上沒出聲,直待他眷顧的在她額際烙下深情之吻,抓起她為他縫製好的新衣披上,躡足離開,尉遲漣漪才咕嚕跳下床。
匆匆趿鞋,她衝到衣櫃內翻出袁滅的衣服穿上。做賊似的推開房門,跑到囚禁西門豁的南邊柴房,想趁袁滅的兄長來訪、疏於防範之際,偷溜下山。
尉遲漣漪動作輕柔到唯恐發出任何聲響,引來無謂的困擾阻礙。
“西門大哥。”西門豁讓札木耳用十幾捆若胳臂粗的麻繩,層層捆綁在樑柱上。
量是過於自信,柴房的戒備並不森嚴,尉遲漣漪才能輕裝簡便地摸進來。
撥開蜘蛛網,她來到西門豁眼前,乍看他狼狽的模樣,尉遲漣漪嚇得差點驚撥出聲。
油頭粉面、光鮮的外表,變成衣衫襤褸的流浪漢打扮,聽見叫聲拾起的容顏蠟黃,臉頰塌陷得好不捿慘。
短短不過月餘的時間,西門豁被折騰得不成人形。
“尉連,是你嗎?”沙嘎的聲音,像拖了幾十年的牛車,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
“欵,我來找你一塊逃走。”還好尉遲漣漪懂得順手牽羊,帶來匕首幫他割斷繩子。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她蹙眉問道:“可以走嗎?”
“可以……”西門豁眼神複雜的瞅著她,欲言又止的嘴張了又闔,終究問出:“你是如何逃出的?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強盜有沒有侮辱你?”
“沒有。”避重就輕地垂下雙目,尉遲漣漪忙碌的手可沒停過。扶他走出柴房,順著後山小路,直直而下,越過蓊鬱蔽天的叢林,即出交州地界。
出了界找到駐守驛館的大唐官吏,便可藉由水運直接返回京城。
偶然問,對上他默然的眼神,尉遲漣漪歉然道:“對不起,欺騙你如此久,又害你遭此橫禍,受人囚禁。真是對不住。”
“不,我早就原諒你了。尉連……”西門豁急切道:“我可以稱呼你漣漪嗎?”
睇視著他,尉遲漣漪在他眼底看到了愛戀,不由得幽幽嘆息,“可以。”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等脫困回京,愚兄即刻請家父託媒婆至貴府提親。”握住尉遲漣漪的柔荑,晃懼的眼顯得特別有神。“患難見真情。這些時日以來,愚兄無時無刻思念著昔日賢弟、今日的美嬌娘。也總算茅塞頓開,想通愚兄為何對你總是痴痴戀戀,捨不得離開你,非跟隨你遨遊千山萬水不可。漣漪,為兄的愛慕你,請你嫁給我,我保證讓你穿金戴銀,呼奴使婢,恩寵你一生。相信我,請你做我的娘子好不好?”
公然求愛,可是西門豁這遊戲人間慣的花花公子,破頭兒第一遭的新嘗試。他臉漲得通紅,熱度直逼灶爐旺火的程度。
“等逃出山寨再說吧!”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來,尉遲漣漪笑容僵硬,她不自在的呻吟道。
“也好,也好。”西門豁陷入一片美人在懷的光景中,就算此刻尉遲漣漪要他學狗叫一千聲,他也會遵命照辦。
“走吧!”搖搖頭,尉遲漣漪催促著他下山,抑鬱寡歡的心,卻異常沈重。是,即將離開袁滅的事實,讓尉遲漣漪寧靜的心湖驀然起了變化。
倨傲剽悍、魁梧放蕩的土匪頭子,會是她今生第一、也將是唯一的男人,臨去,已是依依不捨,再稍微躊躇,怕她再也不願離開。可是她在娘臨終前所發的誓言……
要離開禁錮她月餘的山寨,尉遲漣漪冰冷的心,產生不捨的情懷;要離開了,她渾沌不明的心才遽然想通,她是愛袁滅的。
要是不愛他,她會心甘情願讓他奪取她的清白嗎?依她絕決的性情,早就一死以求解脫。
孃親、西門豁,只是她逃避感情的藉口,一個讓尉遲漣漪躲避火焰男子——袁滅的藉口。
“漣漪……”拉住尉遲漣漪的手,西門豁大口喘氣,他顯得疲累萬分的懇求道:“先休息片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