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炸開,震得她心魂飛掠、思緒百轉。
她愛他嗎?
她自問著,內心澎湃如狂潮。
一波波瘋浪朝她打來,她卻覺得痛快,甘心情願墜進感情的漩渦,被拖扯到無盡的國度,即便再也回不到安全的原點,她認了,就算因為愛他而神魂飄泊,她也認了。
倘若這不是愛,那麼,她為何心痛又心悸?為什麼笑?又是為什麼哭?
“我愛他。”咬牙,她勇敢承認了,溫柔小臉在透進窗的午後陽光下淡泛犀光,美得教人心跳加速。她笑嘆:“是的,我愛上他了。”
真心愛上,沒辦法呵……
槍傷。
近距離射擊,一個穿透左大腿,一個射穿他右腰側。
子彈貫穿肌肉筋骨,所以射入的地方出現完整而俐落的兩個彈孔,然後火藥在穿透出來的地方爆開,他左大腿後面和右後腰才會裂開如此猙獰的痕跡,在那完美比例的身軀上留下殘念。
耳邊嗡嗡亂響,袁靜菱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意識跟她作對作上癮了,總挾帶著她的神魂飄遊,要她發狠地倒扯回來,才能專注地捕捉那女人的音浪。
她聽著,下意識傾聽,那淡淡無奈的聲嗓對著她說——
“……他那晚把人家打得頭破血流,被押回警局,適義出國不在臺灣,是我去把他保出來的。隔天他還想去找你,有幾名黑衣人在半路堵他,因為被他揍成重傷送醫急救的那個男人,警方查出他的身分,是在北臺灣黑道上名號還挺響亮的某位大哥。他揍傷人,對方的小弟來尋仇,先是製造假車禍,成功攔住他,然後近距離、毫無預警地朝他開槍。我們只能慶幸,因為對方僅僅是警告的意味濃厚,要不然那兩槍不會是朝大腿和腰間這麼仁慈,而是直接對準腦袋和心臟,斃命了事。”
還能呼吸嗎?
袁靜菱不太確定,只是胸口突然疼痛難當,那充滿惡意的捏掐讓她的心臟瞬間縮緊,血液爆竄。
什麼話也說不出,甚至連一點點的聲音也擠不出來,即便全身正因那件可怕的事件而痛得要命,她也沒辦法叫喊,只會瞪大雙眸、傻了般死盯著面前優雅的女人。
何慶茹溫雅地揚起嘴角,在喝完整杯的紅茶後,終於慢條斯理地啟唇。
“你對他而言,是一項必要的存在,像空氣、水、陽光那樣,早就融進他的血液裡,和他密不可分了。在他心目中,你是無可取代的,所以小菱……”她正了正神色。“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她眉眸一軒,靜待著,迷惑的顏色深濃不退。
何慶茹徐聲又說:“你能不能跟他說,要他回來『義鵬電子』?他是適義唯一的兒子,適義很愛他的,只是他們父子兩個之間橫著太多的問題,彼此都不願向對方低頭。適義他外表像個好好先生,其實骨子裡也倔得很。你不曉得啊,當克鵬那晚躺在加護病房裡開口求他,請他無論如何要找你,把你留在臺灣時,適義臉上的表情古怪得教人心痛,像是有些欣喜卻又有些難過,知道兒子願意在自己面前放軟姿態,但卻是為了一個女孩兒,我想,適義他無論如何都會感到落寞吧……小菱,你能跟克鵬談一談回『義鵬電子』的這件事嗎?”
“我不會回去。”
樓梯口傳來沉而清明的男性嗓音,帶著執拗和隱忍得不太好的氣憤,密密掃射過來。
袁靜菱側眸回望,心臟震了震,模糊想著——
他肯定是剛醒過來,而且沒去廚房覓食。
因為,陸克鵬的臉色奇黑,臭不可擋。
第十章
陸克鵬醒在濃郁的食物香氣裡。
有人參淡淡的苦味和枸杞的香甜,還有八角、辣豆瓣醬、花椒的辛辣味,很香,很誘人。
他眨眨眼,人還沒完全醒透,肢體己像被扯著線的傀儡,翻身,慢吞吞坐起,兩隻大腳丫蹭蹭蹭地蹭進室內拖鞋裡,再慢吞吞地循著香氣走出房門,走過客廳,來到開放式廚房。
開啟閃著保溫功能燈的電鍋,是黨參枸杞雞,雞肉浸潤在澄黃色的湯汁裡,酒紅色的枸杞飄浮著,看起來好吃到不行。
這下子真是醒了
他咧出一個無聲的笑,要拿碗和大湯匙來舀,發現燜燒鍋很安靜卻又很顯眼地擺在那兒,他挑眉,掀開頂蓋再揭起裡面不鏽鋼的鍋蓋,辣香氣味撲面而來,帶筋牛肉在裡面顫動著。
嗚……肚子餓有美食吃,還有比這個更感動的嗎?
愛吃不怕燙,他直接用手指捏一塊往嘴裡塞,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