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啊了一聲,“或者,病人是心心念念想要見到那個人也說不定……”
盈盈躊躇了,“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
“那就麻煩了。”老大夫眉頭打結,“要不,我還是再開幾帖去淤化氣的藥試試,如果她明兒還沒退燒……恐怕……”
“不,不會的,她的意志力很堅強,她不會這麼輕易就被病魔打倒的。”盈盈臉色若雪,依舊深具信心。
“總是盡人事聽天命吧!”老大夫苦笑。
在盈盈送老大夫出去的時候,多多半跪在愛愛的病榻前,滾圓可愛的大眼裡盛滿了熾熱的淚水。
她好輕地牽起了愛愛燙得驚人的小手,小小聲地啜泣道:“愛愛……你答應過的,咱們姐妹三個要賺很多很多錢,然後腰纏十萬貫,嫁給有錢人……現在我們的願望還沒達成,你千萬千萬不可以這樣丟下我們目己走了,知道嗎?聽見了嗎?”
盈盈送走了大夫,聽見了多多悽楚傷心的呢喃,剎那間再也止不住滿心的傷痛和憂急,虛軟地倚在門邊,再也無力動彈……
辦完了案子,子言備齊裝束,打算繼續巡查下一個城鎮……
他僱來的馬車已經在客棧外等候多時,只是他卻始終沒有辦法決然起身,真真正正地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了數來堡,從此以後天涯兩處永隔……
他猛一甩頭,試圖揮去縈繞在腦海深處的巧笑倩影,就當作做了二場夢吧!
……我在想我是不是病了,怎麼你對我笑了一笑,我的心臟就跳得亂七八糟,我肯定是病了……
她嬌嫩的小臉上困惑的神情歷歷在現,子言心臟狠狠地一個悸動,眸光有一剎那的失神了。
不不不,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巧言媚惑罷了,說不定她早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故意這麼表現的,好讓他毫無防範。
只是他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清清亮亮地響起止一
如果她真是如此打算,為何在公堂之上不用以要挾呢?為何還要硬生生地吃下那三十杖板子?
他的頭隱隱抽痛了起來,深深吁了一口氣。
罷罷罷,任務已了,他該離開數來堡,這些事就當作過眼雲煙罷……
……你平時在家裡給人照顧得好好的是一回事兒,可是現在出門在外,要學著精明才不會給人騙了,知道嗎?
她殷殷切切的叮嚀言猶在耳,再次深深敲擊著他的靈魂深處。
“老天!”他倏然站了起來,果斷地取過行囊衝下樓去。
不能再待在這兒了,否則他怕自己會變得心軟,毫無原則了……
他上了馬車,對車伕交待了一聲:“往鄭州城!”
“是,”車伕熟練地吆喝一聲,鞭子巧妙一揮,
“得兒……駕!”
馬車穩健快速地行馳在大街石板地上……
子言坐在車廂內,雙手緊緊地抓住座下的橫條兒,彷彿在控制著自己不要輕舉妄動,不要改變心意衝下馬車……
午後,愛愛終於清醒了過來,短短的一天一夜,她整個人消瘦了一圈兒,就只剩下烏黑的大眼還有些許的靈光,卻是微弱地眨動著,彷彿只要一不不注意,眼中的神采隨即會消失無蹤。
多多和盈盈正守在她床邊,見狀狂喜地撲了過去—
“你醒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渴嗎?餓嗎?”
多多高興得哭了起來,“我去叫廚房給你燉雞粥,燉得香香爛爛的,聽說雞粥最滋補了……”
“對不起。”愛愛暗啞著嗓子,低低地哭了起來。
盈盈和多多慌了手腳,驚訝地互覷一眼。
“怎麼了?為什麼跟我們道歉呢?”‘
“都是我一時衝動,莫名其妙認了罪,我們才要被罰那麼多錢……”愛愛清醒過來,所有的印象也都回到了腦中,她自怨自艾地道。
“傻瓜,錢沒了可以再賺,你甭擔心那個。”盈盈摸著她退了燒的額頭,鬆了口氣,不禁含淚道。
“可是四千兩銀子……”
“反正官府還沒來收罰銀,我們還可以趁這兩天摸摸這些銀票,”多多傻氣地安慰道,“好好地把它們記住,下回再找辦法討回來就是了。”
“都是我的錯。”
她不該為了跟那個可恨的……書呆子……不,是巡按大人……賭一口氣,害得現在她們損失慘重。
一想起子言,她頓時又是心如刀割……喘息著說不出話來。
好好地懲罰過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