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廳長府上幾十口人，加上兩名幼子，都在射程範圍內。”
……
也就是說，趙弘光拿韋廳長的家人威脅他？
韋廳長居然是熱愛家庭的人設嗎？
年九九狐疑地看著趙弘光。
韋廳長為了得到司令之位，殺人都可以不眨眼，怎麼這麼容易妥協？
“第二，韋廳長手下的三個師，都發生了軍隊譁變，要是他還想保住自己這股勢力，還是趕快回去的好。”
趙弘光似乎看出了年九九心中所想，心中不由對她又有了幾分讚許。
“這才是他真正妥協的原因吧！”
年九九忍不住感嘆。
說到底，韋廳長還是最在意他手頭的權勢啊。
“你說得韋廳長彷彿是個泯滅人性的大魔頭啊？”
趙弘光有些好笑。
“難道不是嗎？”
年九九撇嘴，被韋廳長殺害的人可還躺在靈堂裡呢。
“人性是複雜的。”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趙弘光說了這麼一句，又沉默了。
難道他想起了趙玉書？
那是趙弘光的養父，對他或許是有恩義的，可對其他人來說……
其他被傷害的人又是多麼無辜？
“你好像很不贊同。”
過了半晌，趙弘光才仔細打量著年九九，她臉上的神情，分明很不服氣。
“我知道，趙司令的意思，就是想說那些人也有人性的一面，重感情的一面，也會對某些人好，可這跟我們旁人何干，因一點點小事就被殺害的人，就不無辜了嗎？”
年九九一時激憤，竟說了一長篇。
李副官在前頭想專心開車都不行，這位年小姐，未免也太膽大包天了。
居然跟司令討論無辜不無辜的問題。
趙弘光微眯起雙眼，眼神中的情緒湧動。
他又想起那一天，年九九被綁的時候，居然對那奸細說：
你想報復誰為什麼要拖上別人？
這女人的邏輯，他還真是無法理解。
三人沉默地回到了陽城碼頭，岸上已經有士兵一列排開，見到他們的車開過，十分整齊地向趙弘光行禮。
看來，趙弘光已經解決了問題，打算光明正大了。
回到船上，小草沒想到年九九真的全須全尾回來了，恨不能將她渾身上下都檢查一遍：
“小姐，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
“咳！”
趙弘光不滿地乾咳了一聲，小草立刻啞然。
年九九好笑又感動地拍了拍小草的腦袋：
“我沒事，好得很，你大可放心。”
直到現在，她才想起另一個重要的問題，今晚這種大場面，為什麼趙弘光要帶她去司令府看戲？
而且明知道年九九很害怕，卻還硬要她喬裝打扮前去，就為了躲在門外？
難道是為了讓自己確認趙玉書已經死了，讓她不用擔心？
好像有哪裡不對吧……
年九九一直想著這個問題，卻是越想越無法理解。
到了第二天早上，李副官一早便敲響了年九九的房門：
“年小姐，這是你的衣服，一會你換上之後，就跟著司令一起回司令府。”
“哦……”
年九九遲疑了一會，又掃了一眼那套不知哪裡弄來的女裝，還是小聲問道：
“李副官，那個，原先的趙司令，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當然，你昨晚不是已經看到了？”
李副官皺眉，年小姐不會是有失憶症吧？
“那為什麼還要我去司令府呢？”
“你不是年家送給趙司令的女人嗎？”
李副官直白的話和紅果果的眼神，差點把年九九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