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著急,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為了你。”黑眸深情凝視著她。
“我?”他為了自己被錦衣衛砍傷?
“嗯,為了完成你的承諾。”說著,眼神掃了眼遠處刑臺上的柳辛楊。
“你是說,翠舞母子?”她掩唇,眼中煥發出驚喜的閃亮,“你救出她們了?”
“我去晚了一步。翠舞已遭了毒手。只救下了柳辛楊的遺腹子,是個男孩。”總算是替他留住了這一點血脈。也算是對得起彼此主僕一場的恩情了。
“孩子現在在哪兒?”她一個激動,正捏上他的傷處。
痛得濃眉幾乎皺成一團,咬著牙道:“我把他託付給一戶老農了。給足了銀兩,會小心照顧著的。”
第8章(2)
恰在此時,柳辛楊的眸找到了混在人群中的他們。
書錦衝著他比了個抱孩子的動作,又以嘴唇告訴他,是男孩。
他顯然是看懂了。唇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來,褐眸又移向書錦身邊的儉言。沒有敵意更沒有火花,有的只是託付,對幼子和最心愛的女人的鄭重託付。
當劊子手揮刀的剎那,柳辛楊腦海中閃過那番話來。
“朱書錦,得不到你的人,我便叫你心裡的人也不好過;得不到你的心,我便挖空這顆心。”
“就算你把我碎屍萬段,每一段上也都只烙著‘儉言’二字。”
呵。逸出一個失落的笑來。
她對他的愛已經深入骨髓,縱然沒有翠舞、沒有密函、沒有天地萬物,她,會愛的仍然只有那個人。
曾經的婚約、那些成或敗的任務、理不清的情愛糾葛,一切都隨著柳氏一族的消失而煙消雲散。
為什麼明明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她卻比從前更加的不安和忐忑。夢想中與儉言朝朝暮暮相伴不離的日子,何時才能真正到來呢。
想到儉言,美目不由蒙上一層擔憂。他的傷也不知養好沒有,若是被外人發現了可怎麼好,還有柳辛楊的孩子也不知現下可還安好。
“陳……陳公公。”芷蘭慌張的叫聲吸引了對窗凝神之人的注意。
那個向來只與父皇寵幸的兒女們熱絡的陳公公怎麼會出現在這冷宮?莫非是父皇有事找自己?
果然,尖細的嗓子冷冷道:“錦公主,萬歲爺宣您去御書房呢。您請。”
那聲“您請”更是命令多於恭請。
早已習慣了他的囂張,書錦並沒多計較的心情,只是疑惑於父皇宣自己去究竟所為何事。
推開御書房的門,頓時瞭然了父皇讓自己前來的用意。
唇邊已綻開了喜悅的笑來,“肖逸,你這麼快就來京城了?”
“是,還要多謝公主向聖上推薦才是。”肖逸向書錦作了個長揖,深眸含笑望向佳人。
“哈哈,肖愛卿獻給朕的那套山中莊園,甚得朕心,不愧是傳世佳寶,匠心獨具。妙哉,妙哉。”那個山莊與皇宮相比,富貴不足卻精巧有餘,氣勢略遜但餘韻優雅。總之,是一處不可多得絕妙別宮。用區區一個二品文職換來這樣一塊風水寶土,簡直就是英明神武。
“你把山莊獻給父皇了?”不是祖傳的避世寶地嗎?為什麼這樣輕易就獻了出來?
“肖某一介凡夫,那樣不凡的地方自是皇上才相配。”他躬身,接著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肖某隻是原璧歸趙。”
一番話說得龍顏大悅,“愛卿這樣忠於朕,朕今日定要好好賞你。想要什麼,但說無妨。”
肖逸連忙俯身道,“臣蒙聖寵,賜封禮部左侍郎,已是銘感五內。又怎敢再奢求更多,只是……” 看了看皇上,又將視線移至書錦身上,那樣專注而無所避諱,長久,才微微一笑,“素聞皇宮乃人間蓬萊,臣山野長大,對皇宮自幼便甚是嚮往,懇請皇上能容臣在御花園走馬觀花一番。臣便是死也無憾了。”
“這還不簡單。”皇上應下的同時,轉而看向書錦,“你就帶肖愛卿去御花園轉轉吧。”
書錦與肖逸並肩而行。兩人許久沉默,終於由肖逸打破。
“錦公主見了我,難道無話可說嗎?”
“我能有什麼話說。”那個留有自己與儉言最美好回憶的地方,他竟然眼都不眨一下就獻出去了。
“肖某為了再見公主一面,連祖宗傳下的基業都不要了,也不能換來公主的動容嗎?”他微笑著,亦如初面那般,貴氣而儒雅。
“你也知道是祖宗傳下的基業?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