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不是真的……”
端木賜低頭看看自己被瘋子攻擊的下場,不由得苦笑,果然不該偷懶不去練拳的,看看哪,真是悽慘。花盡她所有能支撐的力氣,她緩緩走到他身邊,視線已被淚水模糊,瑩瑩潤光中只剩一個背對自己坐在地上喘息的黑影。
“不要……”不要是這種結果,她不要他受傷……不要呀——端木賜抬頭看著她,訝然瞧見她的眼淚。“怎麼哭了呢?”
她緊咬著唇,二話不說蹲身抱住他。“我愛你!所以不要離開我……我不准你離開我……聽見沒有!”
反手抱住她,他感動莫名。“我以為要再等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聽見你親口說愛我。”
“我愛你,所以別離開我,千萬別——”韶司祺倏地一頓,一雙美目眨呀眨的,眨下一串串淚水才讓視線清晰了些。
“怎不說下去?”難得她主動對他表白,怎麼突然間中斷了。
看回他臉上——傷口呢?血呢?他不是受傷不支倒地嗎?
“怎麼了?”
“你的傷——”
“傷?”端木賜低頭看自己身子,一臉茫然。
“我哪有什麼傷?”
“那你坐在地上——”
“我重心不穩才倒在地上,唉,最近要抽個時間練練拳了。”他拉起被一刀割破的西裝外套給她看。“你看,要是以前的我才不會這麼狼狽,被這種人割破衣服。”
割……割破衣服?“就只是……割破衣服?”只有這樣?
“這種人沒什麼好怕的。”端木賜哼哼直笑,輕蔑地斜脫到現在還倒地未醒的男人。
韶司棋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癱坐在地上,止住的淚又撲籟籟落下。
“別哭了,又不是多可怕的事,瞧你哭成這德行。”
“你欺負人還不准我哭!”粉拳毫無道理直往他身上落,韶司棋垂首猛掉淚,拳頭也拼命往他身上槌。
“我……”他何時欺負她了?
莫名接下如雨點般的粉拳,端木賜好生疑惑,看了看倒在一邊的瘋子,視線掃過掉在他腳邊的刀,再回到她失態落淚的表現,然後——他明白了。
“你以為我受傷?”他驚喜地大喊,長臂一伸,攬她入懷牢牢抱住。“你擔心我,你以為我被他刺傷,”所以失態地表白對他的感情!
“哈哈哈……”原來想聽見她說愛他就這麼簡單啊!
雖然中途跳出個烏龍瘋子襲擊事件,但端木賜此刻的心情大好,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一直困窘得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板著臉的韶司棋。
“怎麼,不喜歡這裡?”
她搖頭。從沒在夜晚到海邊看海的她,說不喜歡這樣特別的嘗試是騙人的。
“還在介意剛才的事?”
“我以為我真的會失去你。”事實上,衝動地將自己的感情一古腦兒說出口後她覺得無比輕鬆,只是不知道怎面對將這些話聽在耳裡的他,所以一直開心不起來,而且只要一想起那個瘋子拿刀衝向他的瞬間,那種噬人的恐懼就讓她心有餘悸,到現在還有點發抖。
為她披上外套便抱住她不放,他在她耳邊低語:“所以才急著讓我知道你愛我。”
“嗯!”
“我說啊——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睡覺,三分之一在工作,只有另外的三分之一是為自己而活;而其中,又有四分之一的時間花在後悔上,所以,你算算,一個人真正為自己活而不後悔的時間有多少?”
她拒絕算這個無聊的數學題目,直問:“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也不要因為怕後悔而什麼事都不做,像我多好,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愛你,這是我一直想說也試著讓它變得容易被說出口的話。”
“你……”
“很不習慣吧,一個男人當著你的面說愛你。”
“嗯。”真的很不習慣。她點頭。
“我也不習慣啊,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說我愛你,但總要適應的,否則對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你的心意,你認為呢?”
她認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想,但是隻要一想到如果他真的傷重不治而她來不及告訴他她愛他——後悔,她真的會很後悔。
雙手覆上他在自己胸前交疊的手,看著大海,她緩緩開口:“我愛你。”
“司棋?”沒意料她會再說,他聽得有點醺醺然,有些飄飄然。
“如你所說,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