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因為無名的芥蒂,無法靠攏。
費一笑沒有進來,費澤陽看到顧元濤走近,不知跟她說了什麼,她便走開了。
費澤陽心頭一陣失落,落寞轉而襲上了他那一雙菸灰色的瞳仁,漾的滿滿的,濃到化不開。
到底是誰在折磨誰?
加護病房內,睜眼可見的便是雪白一片,費澤陽將它當成了悲涼與滄桑,這對他此刻的心境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
漸漸的,涼意從蜷縮著的腳趾竄起,蔓延至了全身。
費一笑坐在外頭,從醫生那邊回來,她已經得知了明日一早費澤陽要動手術的訊息。
這是關鍵的一步,手術成功,她估計還能夠不要臉面,強撐著留下來,手術一旦失敗,費澤陽的暴戾,肯定超常發揮,到時,他肯定是……
費一笑無法想象,也沒有去想,她唯一的期盼是手術成功。不管如何,她一定會讓費澤陽重新站起來的,無法跟個常人一樣行動自如,對費澤陽來說,簡直是無法忍受的悲哀。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他用冷漠來包裝自己,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脆弱的表現呢?儘管他不會承認,因為他是費澤陽……
這一夜過得尤其漫長,費澤陽的加護病房,一大早就有醫生護士進出,檢查他的身體,是否適合今天動手術。
當他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費一笑其實一直都沉默不語地跟著,走到手術室的門被闔上,而她被關在了門外。
紅燈亮起,手術正在進行中。
這個手術,聽醫生說,需要耗時很長,稍有不慎,便會對病人產生重大的影響。
費一笑坐在等待的長椅上,蔥白的手指,卻忍不住揪住自己的衣襬,人總是需要一些動作來詮釋自己的緊張,費一笑每一次緊張,手就會不由自主揪住自己的衣襬。
這是顧元濤長久觀察下來發現的規律,她的衣角都被她絞出了深淺不一的皺痕。
顧元濤很想說些話來讓它分心,但思前想後,還是作罷,這種情況,想必她也無心跟自己講話,最多敷衍下自己。
手術時間長達六小時,費一笑緊繃的神色,根本就沒有緩下來過。
手術室前那盞紅燈燈光明亮,十分的刺眼,費一笑覺得眼睛都瞪得澀然了,那一盞紅燈就是沒有變成綠燈。
不是洛城跟倫敦,隔著這般的近,卻又讓費一笑感到是這般的不真實。
一分一秒,一分一秒,腕上的手錶滴答滴答的一聲又一聲,都重重敲打在她的心頭。
她的緊張,甚至傳染了顧元濤,顧元濤也是滿臉的嚴肅,他的目光,在費一笑以及手術室門前徘徊,逐漸開始飄忽不定起來。
不知何時,費一笑已經鬆開了她的衣襬,右手的食指,在左手的掌心比劃著,畫著圈圈,一圈又一圈,都是完完整整的一個圓圈,沒有瑕疵……
她劃了一遍又一遍,手指都有些痠麻了……
手術室的紅燈終於滅了,綠燈亮了起來,費一笑倏地站了起來,雙腿軟了一下,她很快穩住了自己的身子,目光炯炯地盯著那一扇門被開啟……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澤陽的無力
門被開啟了,護士推著費澤陽出來了,或許是經歷了六個小時的手術,他看上去比進去時,整個人更加憔悴無力,額前的頭髮都溼漉漉的,仿若剛從水桶中鑽出來似的。
費澤陽轉過頭,沒有理會費一笑,疏離冷漠地眼交匯,他又被重新推入了病房……
醫生說,在手術過程中,他沒有選擇麻醉,結果痛到死去活來,不麻醉,手術成功的機率高出不少。
費一笑聽了後,心裡帶著深深的憂慮,臉色逐漸泛白,眉心漸漸聚攏。
“他的毅力這麼強,所以笑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只要他肯堅持下去,遲早有一天會重新站起來的。”
顧元濤在費一笑耳邊說,聲音不高不低。
醫生也跟著附和,“他的手術室成功的,但是復健是個長期的過程,我會給他找個復健方面的權威,在生理跟心理上,都給病人多多鼓勵跟暗示。不過,這復健的過程是漫長的,你們要做好準備,至少一年。”
“一年?”
費一笑呢喃道:“這麼久?”
醫生點頭,“復健一年能夠站起來,做到跟常人無異,已經是奇蹟了,很多病人受不了復健所受的苦,都選擇在中途放棄了,這很正常,所謂復健,就是修復重新建立身體的機能,尤其是腿部有問題的傷患,必須要下苦功,復健不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