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叮囑他,最好不要說一些刺激到病人身體的話,免得病人過於激動,做出激進的行為來。
顧元濤自然是答應下來,他若是不答應,估計就算他是顧氏的太子,也不得其入吧,這畢竟是重症監護病房,費澤陽如今是一個享有特殊權利的病號。
費澤陽自然是看到顧元濤進來了,但並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也不打算跟他廢話,最好的拒絕行為,便是閉眼小憩。
顧元濤讓自己的心趨於平靜,才緩緩開口,“費澤陽,愛她就不要傷害她。”
“你憑什麼跟我這麼說?”
費澤陽發現沉默雖然是金,但是眼前站著的這個曾經是自己情敵,如今即使身份尷尬,還是始終如一關注著費一笑的一舉一動,他不是瞎子,他們在病房外的互動,他都一一納入眼底,又嫉又妒,恨不得……
可是,如今的他,所有的不平,只得深深壓抑下來,任激盪的情緒一一翻滾。
“你說我憑什麼?”
顧元濤從容地笑著,並沒有被激怒。
費澤陽一貫的冷靜面具,終於掛不住了,顧元濤那笑,看在費澤陽眼中是嘲弄,是譏諷,這是高傲的費澤陽,此刻最無法容忍下來的,他如今可謂是潛力殘廢,而顧元濤卻在幸災樂禍著。
怒火,在心中隱隱滋長,費澤陽表情幾度變化,一陣青,一陣白,又是一陣紅。
“顧元濤,你是她雙胞胎哥哥,你想要身敗名裂,隨便你,但不要牽扯上她。”
顧元濤嘖嘖幾聲,很給面子拍了幾下掌,“看來,費病號多少還是在意笑的,可是你在意、你愛她,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傷害她。身敗名裂嗎?若是她願意點頭,就算為了她,身敗名裂又如何?你費澤陽如今就沒我這等勇氣,何況你又不是被判了死刑,就算站不起來又如何?只要笑愛你就行了。”
“愛?我就是因為愛她,所以更加無法容忍她在我身邊。若是我真為她好,就該放手,我無法容忍她卑躬屈膝地伺候我吃喝拉撒。何況……”
費澤陽閉了閉眼,他沒說出口,他沒把握若是面對那樣的他,她還會一直愛下去。對於一個無法站起來的人,她可以愛幾年,若是他是健康的,他有把握,但若他不健全,連基本的出門,都無法陪同,難道讓他坐在輪椅上被她推著,而她滿臉豔羨地看著那些依偎甜蜜的幸福情侶們嗎?
若是十年後,他再失去她的愛,那麼他會連存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他寧可告訴自己她愛著他,而非是愛過他。
“這是我跟她的事情,無需你插手,顧元濤,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心就行,不要牽笑笑下水,她……”費澤陽用力咬緊牙關,拼命擠出幾個字,“她值得更好的對待,你我如今都不是她的良配。”
顧元濤只覺得心頭一陣尖銳的刺痛,費澤陽還真是一針見血啊,老是圍繞著他這尷尬的身份打轉,就為了點醒他,不要妄想,不要奢望她的感情。
其實,他早就看破了,只是割捨不下而已,如今只是想為她打氣而已,見不得她傷心,才進來想要激勵費澤陽的,這男人想必心中早有了定案,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
看來,還得下點猛藥。
顧元濤發現,自己有錢有勢,年少有為,人人豔羨,是典型的天之驕子,卻獨獨被情感所累,牽絆其中,無法抽身,無法隨心所欲。如今還要為了撮合自己的情敵跟所愛的女人,做人做到自己這個份上,還真是孬,他都興起了想要劈死自己,一了百了算了。
“你難道連這點自信也沒有嗎?”
顧元濤離開的時候,丟下這麼一句話。
費澤陽目光飄向視窗,那裡沒有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發現他心態十分的矛盾,一方面希望抬頭就看到她,另一方面希望她遠離自己,那個另一方面是強迫的,違背了他的心,前一方面是順從心意的。
心頭五味陳雜,說不出是喜還是悲……
淡定吧,費澤陽,費澤陽默默呢喃著,但是這卻是言不由衷的一種表現。
忽然,閉眼又睜開的時候,餘光掃到她站在視窗,隔著玻璃,仿若在看他,又仿若是透過他,在看誰似的。
被費澤陽捕獲到偷窺的視線,費一笑有一陣心虛,黑白分明的大眼中,一閃而逝的是惶然。
其實,費澤陽亦然,他又何嘗沒有心虛呢?
他除了貪婪地汲取那張容顏外,還要努力剋制自己不聽話的雙眸,拼命轉移視線,不讓她看出自己的心軟跟如飢似渴的深沉愛戀。
兩顆明明相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