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一路被家人‘通緝’,我從瀋陽回來的時候,她正在北平日報做記者。”
三太太笑的更歡:“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現在的孩子是怎麼了。”
葉啟楠瞬間沉下臉,手中的報紙狠狠一翻,嘩啦一聲。葉珣恍悟自己說錯了話,四年前的離家出走,至今無法得到父親的原諒,間或有人提起,父親就會是這樣的態度,若是當事人提起,碰上父親心情不爽,說不準會被拎到書房責罰一頓,說是讓他自省,時刻不能忘記叛逃家門不可原諒。
果然,父親抖抖報紙:“上樓跪著去。”
“爹,”葉珣湊坐在父親身邊,“別生氣了,珣兒得出去了,讓人家等了不好。”
葉啟楠乜他一眼,一巴掌蓋在後脖頸上,聲音脆響。讓父親拍得生疼,葉珣知道父親這是放過他了,做了個鬼臉跑出門去。
一路上,葉珣一面開車,還不忘透過後視鏡看著脖子上一片通紅,這是個什麼形狀,巴掌印,出門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葉珣不清楚報社的具體位置,進進退退開錯了幾條街,下車時還不忘扯了扯衣領,蓋住脖頸上的印子。
一位短頭髮女學生樣的女孩在門口攔住他:“先生,您貴姓?”
“請問可有一位叫卓銘瑄的小姐?”葉珣問她。
“啊,您找卓小姐?”女孩看起來很興奮,伸手一直樓梯:“二樓右轉,左邊第一個辦公室。”
葉珣依言上樓,總感覺許多人對他側目而視,悄聲議論著什麼。
他敲響了左邊第一個辦公室的門,有人開了門,靠窗的寫字檯後,他一眼看到了卓銘瑄,卓銘瑄自然看得到他,興奮的跳起來,引他進屋坐下。
“來的這麼早。”卓銘瑄調皮的問:“不是要睡回籠覺嗎?”
“一大早接著電話,嚇都嚇醒了。”葉珣說:“你這麼滿中國的亂跑,家裡人該急壞了。你什麼時候到的?”
“一週以前,剛剛安頓下來,就來投奔你了。”銘瑄去拿暖水瓶給葉珣倒水,晃了晃發現空了:“你等下,我下樓打水。”
“你別忙,我不渴。”葉珣阻止她,沒攔住,還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心想這樣一位大小姐,在家裡多半不會去做這種事。
對面坐了奔四的大姐,笑吟吟打量著葉珣:“雖然我們相處的日子不多,但也看得出卓小姐是個好姑娘,您可要好好珍惜她。”
一屋子的人附和起鬨,葉珣怎麼聽怎麼彆扭,一頭霧水。
瞥見桌子上一份新聞手稿,字數很長,似乎能佔一個版面。葉珣好奇,拿過來看,沒看幾行,便覺得渾身發涼。
幾名親共學生被捕,沈子彥一氣之下率軍隊查抄了省黨部,鬧得滿城風雨。
葉珣心中忐忑,沈司令身為西北剿總最高長官,全國海6空軍副總司令,光明正大查抄了省黨部,這可真無異於當了全中國人給了老頭子盧秉正一記耳光。
卓銘瑄回來,葉珣忙問她這則新聞出於誰手,有意壓低了聲音。
銘瑄對靠牆一張空桌子努努嘴:“呂先生昨晚寫的,託我一早交上去審。”
就是說,這件事是昨晚發生的?葉珣思索著,忍不住問銘瑄:“之後呢,南京什麼反應?”
卓銘瑄嗤笑出來:“我怎麼會知道,你當我是特務偵查員?”
所謂關心則亂,葉珣尷尬的笑笑,掃了眼周圍埋頭的人:“你對他們說什麼了,怎麼都怪怪的。”
“跑新聞的都這樣,看誰都有奇怪,職業病。”卓銘瑄賠了笑,目光漂浮。
葉珣眯著眼打量她。
卓銘瑄交槍:“好吧,我告訴他們你是我男朋友。”
葉珣愣住,挑了挑眉毛,頓時覺得胃疼。
卓銘瑄狡辯道:“男的朋友,他們理解錯誤,不怪我。”
葉珣也懶得同她計較,不容置否的說:“收拾收拾,請個假,我帶你出去吃東西。”
卓銘瑄推辭:“我吃過早餐了。”
“那就去喝咖啡。”葉珣轉身欲下樓去等。
就聽那位大姐熱心道:“你們去你們去,我幫你請假。”
就近找了家咖啡廳,盡地主之誼罷,葉珣心不在焉,對銘瑄滔滔不絕的陳詞沒聽進半句。
送銘瑄回報社,葉珣驅車回家,油門踩到底,一路狂奔。衝進後院,畫了半個圈,車輪摩擦地面發出��說南焐��黃�灰鋅��悼饌N取�
管車庫的老張聞聲出來,下的滿頭虛汗:“我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