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一點好!”說完一陣猛咳。
韓綺梅轉過身,對著蚊帳,眉毛高高挑起,眼睛瞪著,咬著牙齒不出聲。
田君未喘勻了氣,又道:“跟我這種低階惡俗的人在一起,不怕敗了采薇園的門風,傷及你的崇高尊嚴?”
韓綺梅沒想到這個中氣不足的傢伙躺在床上還對她極盡嘲弄,換了平時,又得回他一句“神經病”。看樣子,這傢伙精神還不錯,神智還清楚,還記得為那一記耳光復仇。
遠處傳來一聲狗吠,半明半暗之中,不便久留。這傢伙的血液溫度正高,聲音裡分明有股隱隱的醉意,這人本來就不正常,加上細菌作祟,誰知會怎樣。韓綺梅忍一口氣,輕聲細語:“留點力氣。起來洗把臉,把麵條吃了,別忘了還我碗。”又補充道,“惡氣上升,會咳得更厲害。當心傷肺。”
韓綺梅說完便走。她挪動一下腳就從窗前到了門前,後腳剛要出門,被人拉住。
韓綺梅怵然而驚,轉過身去,驚惶失措中被從身後偷襲的人緊緊抱住。
“綺梅——綺梅——”
田君未把頭埋在她的耳邊,把“綺梅”兩個字喊得音幽聲斷。眼見細雨蒙窗,影搖暝色,耳聽這鬼魂呻吟般的聲音,韓綺梅不覺神魂難定,不辨天上地下。
田君未喃喃幾聲,不言語了,抱著韓綺梅不放,唇間的熱氣陣陣撲在她的臉上,脖子上。
“田君未,別這樣!”
韓綺梅掙扎,去扳田君未的手,那手滾燙。
“田君未,再這樣,就要喊人了。”
她嘴裡這樣說,心卻慌了。著單衣的君未全身發燙,瑟瑟直抖。他頭髮散亂,衣衫不整。她看不清他的臉,模糊地覺到他痛楚地閉著眼睛。他軟弱無力,她不費氣力脫了他的控制,他的手擦著她的衣服垂下,身體漸漸向後傾倒,酩酊大醉一般。韓綺梅不得不拼了全力扶他。田君未身子下沉,沒了意識似的。她一陣恐慌,嘴裡喊著,別嚇我,怎麼啦?扶著田君未往床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