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韓綺梅吃了兩口,乾脆倒掉。
韓綺梅正要離開食堂,聽鍾澄羽在問,惠滿姑,這米淘過沒有?
惠滿姑答,明明淘了一道水啊,大家都吃了,你不能吃?
鍾澄羽有點上火,我是吃過了。沙子太多,叫田老師怎麼吃?人家可是發著高燒,不能帶了這樣的飯給他吃吧?
惠滿姑趕緊說,這還有熱湯,把飯和在湯裡攪攪泡泡,碗底的飯別吃就是。
韓綺梅無精打采地接言,這樣吧,我宿舍還有點麵條,做好了,鍾老師拿飯盒帶去就是。
惠滿姑神情怪異地笑,小韓對小田,倒是十分的有心!
天色暗下來,屋外飄起細雨。
出了食堂,鍾澄羽折身往自己的住處跑。
韓綺梅喊,“你在我那等等,麵條一下就好。”
“真有心,自己送過去!”
“一碗麵條,輪得著理論有心不有心?你一過去,還得叫你過來拿。麵條在湯裡泡久了吸水就爛,你就不能等等。”
“隨你去,人家可是一天滴水未沾。”
鍾澄羽說完捂著頭跑了。
韓綺梅問孔老師要了一個雞蛋,又問彭老師要了一些香蔥。彭老師問還沒吃飯嗎。韓綺梅說吃過了,下點麵條給田君未,田君未病了。彭老師問李強國什麼時候回來。韓綺梅說不知道。
麵條好,韓綺梅對著後面喊鍾澄羽,沒人應,只能下了決心把面送過去。
她把雨傘擱外面。田君未房間的門虛掩,裡面燈也未開,陰陰暗暗的。門板上有四個工整粗大的隸體字:未邀莫入。
韓綺梅心緒混亂,想敲門,舉棋不定,看隔壁房間,沒人。她猶豫著,走不是,不走也不是。走,麵條怎麼給他?不走,老呆在人家門口像什麼?就這樣進去嗎?第一句話該怎麼說?問他的身體怎麼樣,當作他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或是先向他道歉,演出那天晚上自己太粗魯?還是談談李劍峰,談談李劍峰離開之後的沉痛與寂靜……君未的呼吸輕揚在空氣中,她要虛脫。極為怕見門那邊的人。她暗暗責怪鍾澄羽故意設下陷阱,讓她在這扇門前,心神不寧。
有一瞬間,時間和空間好像消失,她在光明與黑暗的夾縫,誰叫她去選擇。又似是身陷泥淖,推開一扇門,就是花香鳥語的春天,就會伸出一雙手,拉她進新的彼岸。
心裡泛著些模糊的激動,夢斷了,推開一扇門,就是夢的延續。
麵條的熱氣瀰漫開,韓綺梅收斂起神思。不就是送碗麵嗎?她責怪自己總把最簡單的事打碎了去想,還莫名其妙的出現幸福的錯覺。舉手敲門,又頹然放下。要推開眼前這扇破舊的木門是如此艱難。最終轉身,想一走了之,遊戲不是已經結束嗎?心為何隱隱作痛?想起他一天滴水未沾,雙腿灌了鉛一樣,沉重萬分。
夜色漸趨昏暗,凝重,思緒沉澱,她清楚了心裡的期待和焦灼,她想看看他,很想很想看看他,很想很想。
黑黝黝的房間傳出連續聲響,躺床上的人正在輾轉。
一聲嘆息般幽柔的呼喚飄出:
“綺梅——”
韓綺梅盯著門邊的一條暗色,以為是臆想,遲遲疑疑的沒作答。
“綺梅嗎?”
“是我。”
韓綺梅答,卻不進去。
“你就不能進來?”
這聲音,嘶啞,無力,還有隱而未宣的責備和急切。
“門上寫了未邀莫入。”
“好,等著下帖子吧。”
君未把這句話說得生硬至極。
韓綺梅推門進去:“燈也不開?”
無聲。
她藉助外面的燈光找到書桌,放好麵條,再問:“開關在哪裡?”
田君未急道:“不要開燈。”
房子比鍾澄羽的那間小多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就佔據了房間的四分之三。三扇不嚴實的門,一個漏風的窗戶。這間房,冷颼颼的,幾乎四面來風。
“不開燈?為什麼不開燈?”
“刺眼。”
“不開燈,把麵條塞鼻孔裡去。”韓綺梅笑。
田君未屏住呼吸,等她的下文。
韓綺梅在牆壁摸索,就是找不到開關,急道:“開關在哪?麵條要成糊啦。”
蚊帳裡傳出田君未元氣不足敵意十足的聲音,“不是毫不相干嗎?你來了,開了燈,我可不能保證坐懷不亂。我是濁世俗物,你神聖不可侵犯,還是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