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陡然尖哨,“你再敢說一句!”
一句她不敢說。兩句總是要的,“你孩子在打遊戲哪?看來也不是個愛念書的。父母就這樣了,你這個媽媽應該嚴格要求下。要不然,花樹考上大學,你孩子卻沒希望,準備了學費也沒地方收,面子都丟盡了。”一不小心,止不住兩句。
女人眼珠子凸出來,把門往後一甩,衝出來,雙手成爪,要揪水青頭髮,嘴裡嚷嚷著,“叫你咒我們家!”
原來,水青瞎蒙也對。花樹的堂兄,大學考了兩次還沒成,夫妻倆正恨鐵不成鋼。
水青將欲動的耶陌離拉到身側,等那女人手觸到頭髮絲兒的霎那,永春的步法就出來了,輕靈閃過。那女人收勢不住,竟然眼前就是傾斜而下階梯。身體失去平衡,往下栽去。
一聲淒厲的尖叫!
女人以為自己不死也得殘廢,不料身體倒在半空就停住了,左臂整個扭到身後,疼得她再叫,但沒有剛才那種恐懼。手腕傳來的巨大抓力,讓她明白,有人拽住了她。回頭一看,正是那個她想抓得面目全非的女孩子,緊握著自己的手腕。
“小心哪!”水青在關鍵時候,發揮了老好人的同情心,語氣卻不甘願,“別偷雞不著蝕把米。”
那女人原本就不屑感激,這下恨得捲髮都要直了,但她也不敢發作,就怕人家突然鬆手,不救了。
水青見她臉紅一陣白一陣,最後眼裡卻只留下憤恨,就知道這女人不會善了。
她無意傷人,但也不想自己好心被蛇咬。心念一轉間,和拉著她的葉陌離使了相反力,搞出個危險境況,弄得女人驚聲連連,她自己則大聲在樓道里叫救人。
身後的門裡匆忙跑出兩個人影,隔壁也有鄰居冒出頭。水青見到人證,也沒等那人上來幫忙,就一把將女人拉回來,立即鬆開手,保持了距離。
那女人果然狠。被丈夫兒子扶穩,也不等心跳有沒有緩過來,轉身,舉高了手,要扇水青耳光。
葉陌離往前一站,隱隱霸王之氣,月眼如兩枚彎刀,“怎麼?救了你,你還想打人?”
水青心裡大讚葉陌離,這話說得正中她下懷,到底是發小,關鍵時候出鞘。
那女人立刻被丈夫用力拉住。剛才的場景他也看得清楚,如果不是這兩人,他妻子就滾下樓了。
“你放手!”女人在家大概是作威作福的母老虎,對著老公就是橫眉一掃,“這不要臉的小X貨,和你的侄子不清不楚,一幅不正經的勾魂樣,還敢跑到我們家來咒我們兒子,我要撕爛她那張臭嘴!”
水青兩世以來,第一次被人罵成這樣。本來,想就這麼算了的。現在,她改主意了。
“你嘴巴乾淨點!”葉陌離又向前一步。
“你想打人啊?救命啊!來人啊!殺人啦!”女人往地上一坐。哇哇就帶了哭腔,要耍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葉陌離哪裡見過這樣不講理的人,有些手足無措。
水青卻笑了出來。她覺得人生一遭,能見識到這種人,實在好不珍貴稀罕。一時間感慨,重生一回真好。
重生過,知道生命如曇花一現,真當十分得去愛惜。那些個惡意怒意,那些個歹意狠意,若對手不與自己相稱,就笑罵由人吧!橫豎她不痛不癢。不傷筋不斷骨,活得滋潤著呢。
當然她不動氣,不代表忍讓,只是心態比較好。對方既然撒潑,她不辣手點,就過不去這坎。
見樓上樓下不少人圍觀,而那女人到現在乾嚎,眼淚沒下來一滴。演戲演得不夠逼真,水青想。
“花樹他伯母。”她淡斂起笑意,卻擒不住嘴角一抹愉心。從回頂那女人起,她就沒再叫過一聲阿姨。
“幹嘛?”女人雙腿盤著,臉乾巴巴地往水青那兒瞧。
就見女孩竟是氣定神閒,眼瞳中飛墜著流星般,潛光錯影。
女人心理瑟縮了一下。
“我要告你哦!”水青將那最後個尾音,拖曳長長的,昭顯這個年紀女孩的天真爛漫,讓人對這句話生出無法重視的不真實感。
“告我?去呀去呀!我倒要看看惡人先告狀的德行。”是非是顛倒的,黑白是不分的,那女人吃定水青是個不知檢點的不良少女,忽略自己瞬間的惶惶。
圍觀的人多面露同情之色,卻是對水青的。
葉陌離並肩站在水青身側,神情堅定信任。
“那麼,花樹他伯父,請你那好。”水青從包裡的名片盒裡挑出一張,送過去。
花樹大伯只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