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地,吸著了一鍋煙。一隻老黃貓在床頭打呼嚕。
二蛋仰靠著一摞鋪蓋,瞅著窗戶。雨點從窗戶紙的破洞裡打進來,灑在了窗臺的石板
條上。
窯洞裡靜悄悄地沒有聲響,籠罩著一種沉悶鬱悒的氣氛。
二蛋猛地從鋪蓋上挺起身,眼裡閃頭怕人的兇光,吼叫起來:“媽,你哭什麼!我豁出
這條命,也要和李校長那小子拼個高低!”二蛋說著便從床上跳下來。
他父親也驚慌地站起來,捉住了他的一條胳膊;他母親跑過來,把身子抵在門板上,堵
住了兒子。
二蛋急躁地說:“哎呀呀!我不是要去殺人嘛!我要寫起訴書告他!媽!你把我的鋼筆拿來!”
二蛋父親:“我的小老子!你可千萬不敢闖這亂子!人家通天著了!”二蛋媽:“你告
他,咱家家人往後就沒活路了……”
二蛋:“咱家的人都活成啥了!我不管頂事不頂事,非告他不行!”二蛋竭力要從父母衰老的手裡掙脫出來,二蛋母親卻死死拽住他不放。二蛋媽哭著央告說:“好我的孩兒哩,你再犟,媽就給你下跪呀!”二蛋一把扶住快要栽倒的母親,傷心地說:“媽媽,你別這樣,
我……不告了……”
一切慢慢又平靜下來。二蛋媽又坐在了床上。二蛋靠在床攔石上沉默不語。二蛋父親握
煙鍋的手哆嗦著,對二蛋說:“你不光不敢告人家,往後見了李校長,要叫人家叔叔!臉不要沉,要笑!”他回過來又對二蛋媽說:“他媽,你往後見了李校長家的人,要給人家笑臉。
今年沒栽起茄子,你明天把咱家“自留地”的茄子摘一筐送過去,可不要叫人家看出咱是專意巴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