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米地。雪燕仍然怔怔地望著對面山坡。對面山坡上钁頭挖地的聲音震動著她的心。
玉米地下面傳來孫利鎖的聲音：“噢——燕兒！噢——燕兒！”雪燕趕忙躲進玉米林裡。
玉米地下面傳來李校長的聲音：“親家，吼叫啥哩？”
孫立鎖的聲音：“縣裡的馬書記家的馬拴來相親，這死女子躲著不見人家……”
玉米地裡。婦女和雪燕開玩笑。
婦女丙：“燕兒，還不趕快回去看看去？”
婦女丁：“馬拴，馬拴，馬上就把你拴住了！”
婦女們哈哈大笑，雪燕攆著給她們揚土、打鬧。。。。。。。。
孫立鎖：“家正教上書了？”
李校長：“嗯。”立鎖：“還是你這大能人有辦法。”
明樓：“好親家哩，我如今可比不上你二能人，做生意，跑銷售，票子掙得都讓人眼紅
起了！”
孫立鎖：“哎。呵呵，大路通天，各走一邊。你掌你的權，我掙我的錢！”兩個人說笑著走進了村子。
孫家溝村莊的全景。一柱柱炊煙從參差不齊的村舍裡升起來。元寶爺吆著牛，二蛋扛著
钁頭，相跟著往村子裡走。
元寶爺吆著牛往牛圈走去，二蛋一個人扛著钁頭走到村中的橋頭上。馬拴開著一輛黑色奧迪車迎面走來。
馬拴：“孫老師，學校已經開學了，你怎還在家裡？”
二蛋：“我已經不教書了——你打扮得像新女婿一樣，幹啥去呀？”馬拴不好意思地看
了一眼自己的那身扎眼的新衣服，說：“媳婦去了……”二蛋：“誰？”
馬拴：“孫立鎖的二女兒。”
二蛋開玩笑說：“呵呵，就你。。。。。。那你可的費心了。你不聽人家說，雪燕是‘賽西施嗎’？”
馬拴：“人是個好人，就怕她頂不住金錢的誘惑！”
二蛋和馬拴都笑了。玉米地間。鋤地的婦女都回家去了，雪燕一個人呆呆地坐著。孫玉婷手裡拿著一本書向她這邊走來。玉婷走到巧珍跟前說：“二姐，快回去吃飯。”
雪燕：“馬拴走了沒有？”
玉婷：“走了。”雪燕站起來，和玉婷相跟著穿過玉米地。
中午。在老孫家，雪燕把鋤頭扔在院牆角，氣呼呼地進了窯洞。雪燕母親和玉婷在做飯，
孫立鎖正在點一卷錢。
孫立鎖：“你怎才回來？人家馬拴三番五次往這裡跑，你就不能和人家見一次面？你
是個什麼值錢人？你……”
玉婷媽：“孩兒剛從地裡回來，連口氣也喘不過來，你就日卷（數落）孩兒，你就……就你能！”
雪燕一句話也不說，出了窯洞。
雪燕在窯洞里正洗臉，雪燕大姐掀門簾進來說：“燕兒，你二十多歲的人了，又不是個娃娃。你同意不同意，就不能和人家見上一次面……”
玉婷過來倚在門框上，說：“大姐，你管什麼閒事哩？”
雪燕：“爸給你找了個好人家，你好好過光景去，你管我怎麼呀？……你說說，你公公還是個人嗎？人家二蛋教了三年書，是全鄉鎮的模範，你公公把人家下了，走後門叫他兒子
上，霸道成個啥了！”雪燕：“家正在中學學得一塌糊塗，數學常吃零蛋，還能當教師
哩？”雪燕大姐：“喲，看，你倆多正派呀！人家的狗都往外咬哩，咱家兩個專門咬自己人！……這事也不能光怨我公公，是縣教育局馬書記辦的……”雪燕：“你公公和馬書記穿的共同穿一條褲！”
玉婷笑了。雪燕大姐氣呼呼地轉身出了雪燕的窯洞。
李校長家院子裡。雪琴和家明妻在院牆角推磨。
李校長蹲在地上，手捉著氣門嘴，家正正一晃一晃給腳踏車打氣。家明：“腳踏車過兩天就要擦一擦……你再不敢吊兒郎當了！你老我好不容易才給你謀了這一個位位，你再胡鬧
騰，我可是再不管你了……你聽見了沒有？”
家正正不知往遠處看什麼，趕忙回答：“聽見了……”
李校長拔下氣管，手指頭抹了點唾沫，擦在氣門嘴上，看漏不漏氣。
第四章
（深夜，孫福林家。）外面有稀稀疏疏的風雨聲。
福林（二蛋）媽坐在床圪勞，20w燈泡微光映照著她的白髮和皺紋臉。她在輕輕抽泣，二蛋他爹赤腳蹲在地上，湊著洋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