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語,張須陀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些年下來,咱們前後斬殺的賊寇也有二三十萬了,放走的賊人更是有五六十萬,但是各地的盜賊卻是層出不窮,有些人二度,三度為匪,現在整個齊郡,民生凋蔽,千里荒田,十室九空,百姓不是餓死,就是隻能加入盜賊,看到天下變成這個樣子,作為父母官的我,實在是心痛啊,士信,叔寶,你們以為我真的喜歡成天去屠殺這些原本是良民的反賊嗎?”
羅士信撓了撓腦袋,說道:“那大帥的意思是,不打仗了,改為招安嗎?可是您明明又說過,好多給我們放走的賊寇,回頭又成了反賊,這不就是那句話麼,一日為盜,終身為匪嘛。”
秦瓊微微一笑,說道:“士信,只怕大帥的意思是,我們不能象以前一樣,只要是投降的反賊都釋放,至少,要讓他們見識一下官軍的手段,知道我們不僅會招安,也會殺人,面對刀子,有些悍匪才會害怕,才不敢再反,大帥,我說的對嗎?”
張須陀點了點頭:“正是,所以今天的戰場,我不再打掃,不僅梟首立威,也要讓野狗烏鴉去啃食反賊的屍體,讓他們看看與朝廷為敵的下場,這樣才會心生畏懼,不敢再對我們對抗。現在齊魯之地已經荒蕪,如果不讓百姓回去種田,那加入反賊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我們剿不勝剿,除非殺光天下的民眾,不然,這個仗,是打不完的。”
說到這裡,張須陀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誰有勇氣,去山上一趟,去勸降那左孝友?”
程咬金的大嗓門如天雷一樣炸響:“大帥,俺去!”
蹲狗山上,叛軍大營,刀戟林立,幾十名大小叛軍頭目,有的身上裹著厚厚的繃帶,有的渾身上下的血跡斑斑,一個個對著程咬金怒目而視,不少人的手都按在了刀柄之上,只等坐在虎皮大椅上的大頭領左孝友一聲令下,就把這個隋營信使亂刀分屍,用他的首級去祭奠今天戰死的一萬多兄弟。
左孝友是一個年近四十,面色枯黃,如同病人的大漢,可是他的一身武藝卻著實了得,看著象是病懨懨的,可是一根水火蟠龍棍,卻是打遍濟北無敵手。
在隋末大亂之前,左孝友就已經是綠林中響噹噹的好漢,也曾從軍徵過高句麗,平壤之戰中幾乎衝進城中的幾萬隋軍全軍覆沒,只有他這一隊的幾百名軍士,在他的一通亂棍之下殺出一條血路,從此死心踏地跟了他。
有了這幾百名戰場老兵,回到家鄉無事可做的左孝友又不想再次被徵到高句麗送死,乾脆殺官造反,他很快在齊郡拉起了一支隊伍,趁著張須陀一度去長白山一帶進剿孟讓的時候,把隊伍發展到十萬之眾,這才有了這回張須陀的齊郡大軍前來攻打蹲狗山的大戰。(未完待續。)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程咬金上山
只是碰到了張須陀那支橫掃齊魯的不敗之師後,左孝友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今天一戰,給張須陀打得屁股尿流,他本人幾乎在陣上也被張須陀手下的兩大悍將生擒,若不是一眾兄弟拼死斷後,他這會兒的腦袋也會跟那些倒黴的手下一樣,被插在山下的木杆之上了。
更可怕的是,今天一戰,左孝友的一千精兵護衛幾乎全部戰死,他的心裡很明白,雖然本軍今天損失不過十分之一二,但精銳幾乎盡喪,剩下的多數是各路前來依附的山寨頭目,撐個場可以,打硬仗是不能指望的。
別看這些人現在一個個咋咋呼呼的喊打喊殺,要是官軍這會兒真的攻山,只怕一個留下來拼命的都沒有,如何爭取一個體面的投降條件,就是左孝友現在最需要做的事了。
左孝友坐直了身子,擺了擺手,阻止了手下們的叫囂與謾罵,冷冷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敢一個人來我們大營,就不怕我們把你挫骨揚灰嗎?”
程咬金哈哈一笑:“俺姓程,名咬金,又叫程知節,乃是齊郡歷城人士,左孝友,我聽過你的名頭,乃是濟北一條好漢,可我程咬金的大號,你也應該聽說過吧。”
左孝友的神色一凜:“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程咬金啊,失敬了,你這樣的好漢,一向是綠林英雄,怎麼會到官軍裡呢?”
程咬金笑道:“左頭領不也是以前在官軍幹過嗎?你去高句麗的時候,俺還羨慕你可以去敵國打仗哩。”
左孝友擺了擺手:“這世道太黑暗,本想著去高句麗沙場得功,結果去的兄弟十不存一,屁都沒撈到,回來之後已經是戰場餘生,只想要好好地在家裡過日子,結交些兄弟,結果狗官卻誣我通匪,非要拿我全家,逼我再次給充軍,哼,我左孝友何等人物,哪能給當官的這樣欺負,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