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門口方才站住,道:“限你半個時辰內整裝完畢,隨本姑娘前往東市殺他個血流成河!”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裴青聽罷,手撫前額,仰面倒在了床上。
第九回 夜氏孤女名青魂
()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裴青和郝寶兒就出現在了通往東市的街道上。
郝寶兒一路上嘰嘰喳喳個沒完,叫囂著一定要把裴青的錢袋花個底朝天。裴青頂著熊貓眼跟在郝寶兒後頭,昨晚他忙活了一宿,將將躺下沒多久就被郝寶兒拉了出來,這會兒邊走邊打著哈欠。
城東的集市尚未開張,往來的行人不多,販夫行商們都在忙著拆卸貨物。裴青和郝寶兒找了家麵攤要了兩碗刀削麵,沒吃一會兒,郝寶兒似乎看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跳起來跑到一輛推車邊,從小販手裡接過一個逗弄嬰兒用的那種撥浪鼓。“喏,送給你啦!”郝寶兒說著坐回了麵攤上,把撥浪鼓遞給了裴青。裴青無奈接過,這麼大人了還喜歡小孩子的玩意兒。話雖如此,既是她喜歡,裴青還是掏了銀子買了下來。
付了銀子,二人坐在麵攤上心不在焉地吃著刀削麵,郝寶兒忽然道:“待會兒咱們去哪兒啊?”
裴青俯首吃麵,頭也不抬便道:“蘅芷軒,以前叫嫣然居。”
“嫣然居?我在京城的時候看過他們的總號,店面大得很。”郝寶兒聽裴青說起此行的目的想起自己在京城的見聞,一邊吸面一邊含糊不清道。
果然,嫣然居不是本地的小商鋪,第五桑落此去京城估計就是回了京城的總號。
見裴青不下筷,郝寶兒抬起頭道:“怎麼不吃了啊?”
“寶兒,有沒有興趣跟我去趟京城?”
“好啊,不過花銷你出。”其實郝寶兒只要跟裴青在一起,去哪裡都無所呢。
二人吃罷早飯,裴青起身丟給賣面的老頭六個銅板便打算去蘅芷軒瞧瞧,這時身後的郝寶兒卻沒了動靜,怕是又跑到哪家商販那裡尋摸新奇玩意兒去了。
付了面錢,裴青轉身準備去尋郝寶兒,誰知剛一回頭就見郝寶兒的小腦袋幾乎緊貼著他的臉頰站在他身後,二人相隔不過幾寸。
兩人相距如此之近,幾乎可以感受到郝寶兒的呼吸,裴青有點不知所措,這時郝寶兒忽然開口道:“那個……翠翠,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想送給我啊……”說完竟攪著衣角,一副小女兒狀。
“呃……”裴青腦子有點沒轉過來,她這是要作甚?
見裴青沒動靜,郝寶兒一跺腳,假嗔道:“撥浪鼓啦!”
“哦哦哦……”裴青這才明白郝寶兒的意思,遞上了手中的撥浪鼓,道:“不是買給我的麼?”
郝寶兒沒有回話,靜靜地搖著手中的撥浪鼓,眼睛看著裴青,輕輕道:“小時候孃親死得早,從來沒有人給我買過撥浪鼓……”
裴青在一旁安靜聽著,心中卻波瀾壯闊,他原以為郝寶兒從小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卻不知她雖生在神木山莊,卻因為母親的緣故闔府上下只有nǎinǎi疼她。神木山莊歷任莊主都是外姓,也都是郝家的乘龍快婿。
郝寶兒道:“nǎinǎi說孃親生下我後不久就得病死了,我知道nǎinǎi那是哄我的,其實孃親她是離家出走了。”說到這郝寶兒的眼睛有些紅潤,“孃親她就那麼不喜歡我嗎?拋下寶兒一個人在家裡,爹爹不喜歡我,哥哥們也看不起我……”郝寶兒忽然沒了言語,原來裴青不知什麼時候從小販那又買了三四個撥浪鼓,正拿在手中“吥咚吥咚”得哄寶兒開心呢。
郝寶兒看著裴青一手舉著兩三個撥浪鼓在那搖啊搖啊,滑稽得有趣,不禁破涕為笑:“你就知道哄人家開心,哪有你這麼玩撥浪鼓的。”說罷搶過撥浪鼓,拋下裴青跑到人堆裡逛起了集市。裴青笑了笑,跟了上去。
彼時的嫣然居、現在的蘅芷軒裡只有掌櫃和夥計,生意依然冷淡。
“喲,客官,您是買點胭脂還是水粉?我們這有上好的西域傅粉還有京城剛到的胭脂,都是上玉軒的貨,您看?”店裡新來的夥計見好不容易來了客人,立馬過來招呼道。
“老闆娘在嗎?”裴青問道,店掌櫃似乎沒有認出他來,在低頭算賬。
“那可不巧了,我們老闆娘前些rì子回了京城,您要不……”夥計見是來找老闆娘的,頓時失了興趣。
“叨擾了。”說罷裴青便領著還在東看西瞧的寶兒出了胭脂鋪。
“第五姑娘不在啊?”感情郝寶兒只顧著看東西了沒聽到裴青和店小二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