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歲,又在那種地方混生活,見的人事比你多,這種滋味,你當我真不曉得嗎?馮即安到我那兒,是有目的。昨天晚上,你經過一番惡鬥,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你一定要說得這麼明白嗎?”梁紅豆又氣得猛跳腳。“那天我受了傷,他隻字不提,卻獨獨對你關懷備至。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來!”
花牡丹被吼了一頓,張口欲言卻無從辯解。
“說他對你沒半點用心,根本是騙人的。”梁紅豆喃喃加了一句,鼻頭一酸,又難過了。
“你一直都這麼衝動嗎?”花牡丹吶吶的問,隨即搖頭一嘆。“你不會忘了,那天他救的不是隻有我,還有另一個人。”
“那又怎麼樣?”
“你走開行不行?”推開門,一見梁紅豆絞著手絹落了淚,溫喜綾兩道橫眉豎了起來,七手八腳的把高她兩個頭的花牡丹大力推出門。
“臭三八!她已經很傷心了,你還來這兒耀武揚威,信不信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望著眼前張牙舞爪、五官卻不失清秀的小女孩,花牡丹不禁一呆。阜雨樓哪來這號人物?
“還不走?”
“喜綾兒,算了。”梁紅豆擤擤鼻子。“花姑娘怎麼說都是客人,你別無禮。”
花牡丹回過神,徑自走出房外,最後只丟下一句話: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馮即安和我之間,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她說什麼啊?”溫喜綾扶著梁紅豆起身,沒好氣的問。
夜色裡,梁紅豆只是呆呆的望著花牡丹越走越遠的背影,久久不發一語。
阜雨樓,廚房。
“紅豆兒。”
“幹嘛?”她應了一聲,掐著手裡的幾根蔥,刀板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
見她如此心神恍惚,又看那刀片鋒利無比,直叫劉文替她捏把冷汗。
悄悄尋了個時機,趁她沒留神,劉文把她的刀拿走了。
“馮即安來了,你去見見他吧。”
“喔。”她心刺痛了一下。“問他什麼事,招呼一聲便成了,何必要我出去。”
劉文冷眼旁觀,把她那又怨又倔的表情全看進眼裡。
“他抓了一個人來,是阜雪樓縱火的兇手,就在後邊的天井裡,大夥兒都過去了,如果你還是沒興趣,那就算了。”
梁紅豆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劉文。“你說什麼?他捉了……”沒說完,人已經急急奔了出去。
小小的天井裡,所有的夥計大嬸圍著一個男人,梁紅豆撥開眾人,怒氣衝衝的走過去。
當那個男人嚶嚶啜泣的臉龐映入眼底,梁紅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阜雪樓真是他放火燒的?”她咬牙切齒的問。
楊瓊玉懊惱又傷心的埋進江磊的懷裡哭泣。黃漢民做出這種事,她是最不能接受,也是對阜雨樓最虧欠的人。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咱們大夥兒什麼時候對不起你?!”一位夥計拎起他,咆哮起來。
黃漢民抱著頭,臉上汗漬眼淚混成一團。
“我錯了我錯了!”他哀嚎。“我氣不過……氣不過你們仗勢欺人,把我的瓊玉搶了去,她原來是我一個人的,你們背信忘義。”
聽到這話,江磊不知怎麼鬆開了手,楊瓊玉心一慟,眼淚落了下來。
“你怎麼能?是我不願意跟你在一起的,你怎麼能傷害他們。”
說著說著,她再也抵不住心裡濃濃的歉疚,哭著跑走了。
江磊扭頭恨恨瞪視著黃漢民,趕緊追了上去。
“瓊玉……我、我,你不能不要我呀!瓊玉,我知道我錯了……你幫幫我,不然他們會殺了我……”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梁紅豆的怒氣全起了來,跳到黃漢民跟前,抬手一個耳光,打得黃漢民又嚶嚶哀哭起來。
“別打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幹什麼!”沒防她會來這麼一下子,馮即安跳過去,半抱半拖的把她拉開。“有話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梁紅豆生氣的推開他,指著黃漢民大罵:“氣不過?你說得倒輕鬆,你氣不過就燒阜雪樓,你氣不過就可以對不起我們,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你氣不過的事兒?有那膽子你怎麼不去燒了樊家,虧得咱們待你這樣好,供吃供住還供你紙筆錢兒,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希望你能為瓊玉爭口氣!你怕咱們殺了你,要真是怕,怎麼還糊塗至此!”
“我為她爭氣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