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娘明白了,說道:“你可要小心,不能讓人看到。”
沈汶說:“看到也沒事,你把我裝扮成個丫鬟。”
蘇婉娘嘆氣:“還是要小心吧,儘量別露面。”
沈汶應了,又對蘇婉娘說:“你最好告訴沈湘,別讓大哥他們現在就有動作,大皇子那邊大概正在盯著侯府呢,一定要等等。”
蘇婉娘點頭,沈汶又說:“哦,去打聽一下,領著後面的人回來的是誰?在鬧市裡能把衙役找來,而不是息事寧人……”
她停住。蘇婉娘一心百竅,低聲說:“小姐是覺得他可靠,可又怕他是以此博得信任?”
沈汶前世沒有在意過侯府裡的僕人護衛,死後只透過人們的議論或者記載,知道寥寥幾個與父兄和姐姐一起死的忠誠之士和背主之人的名字。現在不敢隨便相信人。她說道:“先問問名字吧,看看我知不知道他。”
蘇婉娘沒聽出有何異樣,都仔細記住了,然後悄悄給沈汶縫製夜行的衣服去了。?
☆、反擊
? 遙遠的一處殘破的道觀內,一個頭發灰白的道士正在一個熟睡的孩子身邊打坐。忽然睜眼,有些疑惑地掐指算起來。良久後,他對著睡著的孩子說:“命數有變,你可能覺察?”
熟睡的孩子自然沒有反應。老道士嘆氣:“風起於青萍之末,無息無影,非能窺天道之人不可知也,你自然不懂。”他看著殘破的視窗,沉思許久,終於重新閉眼,繼續打坐。
大皇子府中,大皇子的情緒本來很好:皇上已經下了旨,大皇子以其“為嫡、為長、為賢”而被立為太子,禮部將安排冊封儀式的具體時間。在行將舉行的太子冊封典禮上,皇上將召集眾臣,當眾曉諭立諸,任命輔助太子的官吏。然後,太子將搬入禁城之朝華殿,周圍宮殿院落從此被指為東宮。
一旦成為太子,皇上為太子封的“三師三少”(太師、太傅、太保、少師、少傅、少保)將訓練太子日後君臨天下的能力。這些都是太子的老師,負責提高太子的思想素質,教導太子治世原則,但大皇子已經滿了十八歲,這些人做的更多是輔助引導而不是教育啟蒙了。
依史例,太子的地位僅次於皇帝本人,擁有自己的、類似於朝廷的東宮。東宮的官員配置完全仿照朝廷的制度,有詹事、春坊、寺等侍從,還擁有一支類似於皇帝禁軍的私人衛隊“太子諸率”(唐制)。這些人都將幫助太子熟悉國情政事,掌握為君之道。一旦太子登基,這些人會成為新皇的心腹之臣。
從此,太子將正式介入朝政,旁聽大臣的啟奏,閱讀奏摺,有時會在皇帝的監督下對政事做出決定。日後還可以監國、領兵、代替皇帝巡查外省等等,可以說是江山之主的正式繼承人,只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大皇子如何能心情不爽?
皇太子的妻妾也如皇帝的妃嬪一樣,有正式的封號,太子新婚正妻將被封為太子妃,另外還會冊封太子側妃、貴妃、太子嬪、良娣、良媛、承徽、昭訓、奉儀、孺人等。
雖然在眾臣面前,正式冊封太子的典禮還沒有舉行,但旨意已下,大皇子成為太子是板上釘釘了,整個大皇子府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可本來該充滿欣喜的大皇子,卻在為幾件很小的事情而心煩:
那個博弈國手季文昭到了京城後,大皇子的人幾次招攬,對方都裝聾作啞,沒有回應。
四皇子微服出了宮,有一天不明去向,很晚才回來,而且十分疲憊。那天正是鎮北侯的子女在郊外踏青的時期,但是鎮北侯府的眼線並沒有見到四皇子。應該只是巧合。
還有,侯府的長女在遊玩中突然腹痛難忍,於是長子沈毅帶著人提前一天回了府。侯府那夜巡查得很嚴,裡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這邊有什麼安排,就沒趕著出來報信,覺得次日再報也沒什麼,所以己方的人沒及時得到訊息,而郊外留下的衛隊裡面的人也不可能回城送信。結果,次日侯府衛隊回來時,己方按照原來的安排依然拿女子的名聲去找麻煩,衛隊里根本沒有女的,眾目睽睽之下,謊言被揭穿了,自然都沒成事。
那些安排的人,男的被打得半死,幾個青樓女子被帶到了衙門。因那幾個男的說出是受人指使,怕被侯府追究,就都已經滅了口。至於那些女子,她們只是萬花樓裡過氣的妓女,這次只是給了銀子,讓她們去鬧鬧,也沒告訴她們是誰的主意,所以倒也不怕她們亂說。已經讓人告訴府衙從寬處理,關幾天教訓幾句就讓她們回去,免得她們說出受人指使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