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情辦了,嚴氏就毫不客氣地對季文昭說:“季師兄,那我們就此告辭了。”口氣很不尊敬。
四皇子結巴著說:“季……季國手,其實……我……我跟你下過兩盤棋……在京中觀弈閣。”
季文昭看四皇子,皺著眉頭想,四皇子忙說:“我姓……”
季文昭點頭:“蔣公子!對是蔣公子,在我上次離京前我們下的棋。”
四皇子高興地點頭,說道:“能不能,請季國手再和我下一盤?”他心中浮起了包官人的高大形象,深覺榜樣的力量真是無窮的。
嚴氏忙說:“那怎麼成?!你們一下棋,我們天黑前就出不了城了,明天就不能趁早啟程。我還急著走呢!早點到邊……”沈汶咳了一下,嚴氏停了嘴。
季文昭皺眉:“邊什麼?”
嚴氏正色道:“邊……卞環!我們要去的地方,你不知道!”
季文昭喃喃著:“卞環?照你這腦子……該是個相近的詞……”
嚴氏大聲說:“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這腦子?!怎麼不說你自己的腦子?!”
季文昭說:“卞環,邊……關……你們要去邊關?”
嚴氏大聲嘆息:“都說了!卞環,是個地名!”
季文昭搖頭:“你知我過目成誦,你知道的,我定是知道的。你說的這個地方不對……”
他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他們的穿著,上下打量幾個人的裝束,皺著眉自語:“穿成這個樣子,不像是遠途,可也許是臨時換的……”
嚴氏瞪眼:“你還管別人怎麼穿衣服?!這些都不是你的事,對我堂姐好點就行了,我們告辭了!”
季文昭突然微笑了,特別學者,特別有禮:“諸位光臨寒舍,怎麼能不吃晚餐?現在天色漸晚了,匆忙出城也不好。內人方才說要留各位吃飯,這種事我一向聽夫人的,請各位務必賞臉。”
嚴氏不知道季文昭以前與蘇婉娘接觸過,自然看不出季文昭此時心中因為種種不解而產生的強烈好奇,她急著走,剛想再次推脫,季文昭嚴厲地說:“你過家門而不入,乃是大不孝!無論你多麼心急,也要去看看父母!”見嚴氏稍有遲疑,季文昭緊接著說:“不然辦什麼事都會不順的!”這個大帽子一扣下來,嚴氏嘆了口氣,又看向他人。
季文昭馬上對四皇子說:“我可以與你下一盤棋。”四皇子立刻眼發亮地笑了,很殷切地看其他人。。
張允錚想到這段時間大家顛簸,一頓好飯都沒吃上,就表示同意了。沈汶聽季文昭義正詞嚴地指責嚴氏,也覺得嚴氏該見見父母,只好輕微地點了頭。
嚴氏見狀,大聲說:“好吧!但是季師兄要多備些好酒好菜!”
季文昭說:“當然當然,定會讓諸位吃飽喝足的。”?
☆、醉酒
? 季文昭出去告訴季嚴氏,有人進來支了張圓桌,鋪了桌布,然後往上放了一碟碟的小食點心,還有僕人端著水拿著毛巾進來,讓大家洗手擦臉。
不久,季文昭回來,拿了一罈子已經拍開了泥封的酒,往桌子上一放,說道:“是嚴家三叔他們釀的酒,大家嚐嚐。”
嚴氏眼睛一亮:“是桂花酒嗎?”
季文昭點頭說:“是,這是我和你姐成親時,三叔給的喜酒。當時沒都喝光,留了幾壇,你看你運氣多好。”
他對四皇子和張允錚、沈汶和蘇婉娘說:“都請坐吧,熱菜得等會兒才能上來。內子在外面張羅,就不進來了。咱們先吃些東西。你們長途跋涉肯定累了,來,喝點酒,解解乏。”他說完,將罈子的封口的布掀開,一股濃郁的酒香立刻瀰漫開來。
這幾個人平常在路上都是露頭露臉的,現在就多了個季文昭,他是嚴氏的師哥,還與蘇婉娘見過面,再避諱就顯得多餘。而最小的沈汶一身男孩子的打扮,也讓人掉以輕心。
眾人都在桌邊坐了,沈汶坐在蘇婉娘和嚴氏中間,嚴氏旁邊是季文昭,蘇婉娘身邊是四皇子,張允錚坐在季文昭和四皇子之間。
大家落座後深吸了一口氣,嘆道:“好香。”
嚴氏笑著說:“當然了。三叔母家釀的酒可了不得了,不然怎麼會把三叔都勾去了。這桂花酒可是他們祖傳的,享譽千里,真真好酒,平常根本買不到。”
季文昭點頭說:“現在是荒年,哪裡有糧食釀酒?他們這兩三年都是逢年過節才回來見一次,不知道忙什麼,反正沒釀新酒送過來。”
嚴氏和沈汶對看一眼,沒說話。那對夫婦正在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