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還因為馬廄陰暗,還有前幾日蛇亂之中受了驚還未平復,是以它們顯得有些躁動不安。
李長安牽出夜雪,在上官輕候給它塗了染料後,它毛髮變成了棗紅色,只隱約露出幾片黑色毛斑,雖說難看了點,但縱使南寧王在此也難以認出來了。
來到甲板的馬場上,李長安找到謝挺。
“這……”謝挺看著李長安牽在手中的夜雪,猶豫道:“常兄所說的能助我得勝的寶馬……就是它?”
他不懂相馬,只會看看牙齒和毛色,牙齒有光澤說明馬沒病,年齡不老,毛色純說明血脈也純。但這匹棗紅馬雖然體格稱得上健壯,可身上有幾處肉眼可見的雜色,顯然不是什麼上佳貨色。
“是。”李長安點頭。
“常兄心意我心領了。”謝挺扯起嘴角,乾笑兩聲,“但這馬……懂行的人都能看出來吧……它這……呵呵。常兄,我若再輸一回,在那小蹄子面前就把臉都丟沒了。”他忽的有些後悔,悔不該在李長安去牽馬的時候讓人向那女人放話,說午後他要大敗她一回。
李長安微微一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一邊的侍從見到夜雪卻是心裡一驚,此馬耳如撇竹,眼如鳥目,鹿脊、麟腹、虎胸,尾如垂帚。頭骨稜角分明,鼻如懸柱。喘息均細,擎頭如鷹,後看如蹲虎,立如獅子,分明乃是萬里挑一的絕品。
但少東家都表現的那麼明顯了,他怎敢出聲駁了少東家的面子,便小心道:“可否讓在下試摸馬骨?”
李長安點點頭,順了順夜雪的鬃毛,讓它安定下來。
侍從走近,摸了摸馬肋,心中默數著:“一、二……十三……十八……”
越數,他心中越驚駭,凡馬有十二三根肋骨的,一般就是能日行四百里的好馬,十八根肋骨的,他還只在傳聞中聽說過。
又低身一看,這馬腹下有三撮逆毛,腹下有逆毛者,是千里之相……
“少東家……”侍從嚥了咽口水。
“怎麼?我看得可對?看馬先看毛,這可是你告訴我的。”謝挺面有得色。
“少東家英明,怎會看錯……”侍從強笑一聲,“不過這馬毛雖雜了點,但勝在年輕體壯,而且您看……”
侍從拍了拍馬屁股,“這是匹母的,也不至於跑著就發情嘛。”
夜雪不快地嘶鳴一聲,撅起後蹄一踢,侍從險險躲過,出了一身冷汗。
“這倒是有理。”謝挺還有些猶豫:“不過母馬多了去了,這匹又有啥稀奇的?”
侍從小心看了李長安一眼,心中有些擔憂,少東家這麼不給面子,萬一這位不高興了把馬牽了回去可就不妙。但見李長安沒動聲色,並不生氣,侍從不由心道:“這位如此氣定神閒,不簡單那。”
“少東家,血統不純的也能出好馬,況且除了胭脂血以外,剩下那兩匹裡紫金騮老了,照夜麒也在月前傷了腿,事到如今也只能讓這位常公子的馬來試試了。”他說道。
“好吧,試試……”謝挺嘆了口氣,眼珠一轉,又嘿然道:“興許再輸上兩回,那小蹄子反倒喜歡上我了呢?那個叫啥來著,欲親故……”
“欲擒故縱。”侍衛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