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立定,燭火中突然發出“嘩嘩”的聲響,像是什麼木條散倒在地一樣。
青二十七怕有甚不安全處,忙擋在白天天身前。
此時她已經稍微適應了室內的亮度,但見巨燭如陣,圍住漆黑之物,再一看,原是頂半個多高的黑色布帳,那楚仙姑顯然就在布帳之中。
散落地上的,正是算命竹籤。
不知為何,那楚仙姑原本正極快地將竹籤收拾進籤筒,當青二十七拐入巨燭陣時,反倒放慢了動作,刻意地作出優雅之態。
青二十七心中一動,先自起了懷疑。上前一禮,說道:“小女子見過楚仙姑。”
布帳垂幔,前放花朵淨水,又有三個蒲團。那木頭雕就的手從帳幔中伸出來,指了指蒲團,示意青二十七和白天天坐下。
白天天大肚如盆,盤坐辛苦,便站著沒坐,才要說話,青二十七忙道:“楚仙姑,舍妹是陪小女子來的。小女子有些私事,還請仙姑不吝賜教。”
木手一擺,意思是不用客氣。
青二十七一笑:“小女子家住在興州城西的慶元路。”
兩人來此地時曾經過慶元路,此時青二十七故意這麼說,以便試試那仙姑的反應。
木手先是停滯了一下,之後搖了一搖,意思是她說的不對。
青二十七解釋道:“我和舍妹昨兒才來投奔親戚家。”
木手又搖了一搖。
青二十七見那神婆始終不說話,心中更是篤定了幾分,冷笑道:“我聽說楚仙姑健談得很,小女子不知哪裡得罪了楚仙姑,楚仙姑竟不敢開口發聲?”
白天天見青二十七如此作喬,知道這神婆必有蹊蹺。
她的脾氣向來直截了當,不似青二十七喜歡謀定後動,立即出手,素手翻飛、竟向那木手抓去。
那手雖是木的,卻也靈活得很,堪堪避過白天天這一抓。
一隻真手,一隻假手,交手數招。
一個攻中有守,一個守中有攻。都是些擒拿的小手段,功力雖弱,手法卻都顯然經過名家指點。
白天天許久不動武,但比這位楚仙姑實力強上不小,加之兩人都不用內力,純是過招,也動不到胎氣。
因此青二十七看了兩眼,便做了壁上觀的打算,心想白天天既然手癢,就讓她練練手也好。
只是青二十七的如意算盤卻沒法往下打。
因為外間突然發出異響,似有人闖入黑屋子!
如果只是和“神婆”過招,青二十七大可和那“神婆”慢慢耍花槍;而外面突然來了人、而且來得這麼急、這麼猛;她就不得不多長個心眼了。
念頭不過一轉,青二十七再不廢話,一手揭帳子。
帳子一起,正對上一雙忽閃靈活的眼睛,兼之膚光似雪,怎麼看怎麼好看——不是段舞是誰!
青二十七咬牙低聲道:“這不是段~仙姑麼?怎麼變成楚仙姑了?你就這麼想跟楚樂一姓?”
兀自纏鬥的兩個姑娘都一愣,各自收了招。
此刻,闖進外屋的人已經揭開門簾,段舞連忙一手一個,把青二十七和白天天拉入了黑布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