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舞將青二十七和白天天拉入黑布帳,帳幔一放,她便正襟危坐嚴陣以待,僅餘那隻木手在帳外。
青二十七這才發現這布帳後面貼著牆,看似只有半人高,空間不大,其實裡頭大有乾坤,而最大的乾坤,是背後有個暗門,可以隨時逃走。
這可奇了怪了,段舞到興州開這神婆鋪子做甚?她到川中不是要送那碧玉盒子麼?
但聽外頭腳步聲近,一步一步都像量過步長似的,十分整齊。難道是軍中兵卒?
青二十七腦子飛轉,想要理出一個頭緒來。
白天天牽住青二十七的手,手心微微見汗,青二十七輕輕回握,讓她安心。
外頭男人倒是挺恭敬的,行禮道:“我家主人久聞楚仙姑仙名遠播,特來相請。”
段舞“哼”地一聲:“排隊了嗎?誰讓你插隊的?沒禮貌!”
先頭髮聲的男子似乎惱了,正要發作,卻被後面那男子制止:“我們做下人的也是心憂主人,如有不恭之處,還請仙姑見諒。”
段舞小瑤鼻子一哼:“總算來了個說人話的。”
那先頭男子顯是又想發作,再次被壓制。後面的男子道:“如此……”
段舞立即打斷了他:“如此什麼如此!你回去告訴你們吳大帥,如果想問事,請親自移駕過來。
“我楚仙姑小小散仙,只此立錐之地,離開此地,便如樹離土壤,本來算得準的也會失了準頭。
“另者,若是吳大帥想要強來,我拼著數十年修為,也只好另找棲身之地、重新練起了。”
她言辭凌厲,竟是將自己的身份高高拔了起來。
外頭有男子將刀從鞘中拉出一半的聲音,也有男子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短暫的冷凝之後,後面發聲的那男子方問道:“楚仙姑果然是位真仙,在下還未明言,就知我等來歷。”
段舞又哼了一聲:“雕蟲小計,不足掛齒。”
她也不知怎麼使了個障眼法,木手上變出一道符,嘰嘰咕咕地念了一通,放到火上燃作灰,又從布帳的那裡摸出碗水,遞出帳,正正好接住符灰。
段舞將製成的符水往前一遞:“帶回去給吳大帥,包他今晚睡個好覺。”
外面的男子小心翼翼接過,放下銀兩,竟自去了。
外間頓時安靜下來,可裡間卻立馬熱鬧了起來。
“楚仙姑?哦不,段仙姑?”白天天小眼瞪大,對住了段舞的大眼。
段舞傲然道:“沒錯,段仙姑就是我,我就是段舞!倒是你,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白天天?噗……我說小白啊……”
白天天怒:“小白豈是你能叫的?”
段舞叫得更起勁了:“我就叫怎麼了?小白小白小白痴!”
白天天氣急敗壞:“你!你,你給我閉嘴!”
…………
若是純以口舌相爭,白天天絕對幹不過段舞;但要是動起手來,段舞也絕對不是白天天對手。
所以青二十七不擔心她們倆真鬥起來誰會比較吃虧。
她只是奇怪她們倆有什麼可以鬥得起來的事。
難不成為楚樂一?
這下她更是樂得坐山觀虎鬥了。
可令她相當暈菜的事情是,半刻鐘之後,白天天和段舞變成了好姐妹,而她則成了外人。
白天天:“我是在替楚樂一考察一下先,別再遇見一個梅沁。”
段舞:“傳說中的白天天,居然是人~妻!害我憋了三個月把你當假想敵!”
白天天:“小段你真會解夢還假的?青二十七和你說,昨天我夢見……”
段舞:“開玩笑,我段舞什麼人哪!沒點真本事能在興州混出現在的名聲?”
…………
青二十七表示聽不下去了:“你們儘管相親相愛吧。我可要出門吃東西了。”
一言既出,聊得熱火的那倆頓時停了。白天天首先站隊:“我也要去吃!青姐姐我餓了。”
“還有我!”段舞連忙跟上,“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就行。”
青二十七便酸她:“你現在倒不怕我、不閃我了?那剛才怎麼又慌張地算命籤掉一地?又不敢說話的?”
段舞嘴硬道:“我哪有怕你,哪有閃你!”
青二十七淡淡地道:“哦,那們來談談盒子的事吧。”
白天天好奇地問:“什麼盒子。”
段舞忙咳了一咳:“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