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擺筵席。
我爹人老了,精神倒還好得很,聽說前兩年家裡蓋樓房,我爹還親自上牆頭下樓梯的,一點不知保重。
他看我進門批頭就是一頓吼:“臭小子,這麼多年不著家心裡一點爹孃都沒有!”
邊上的姑姑嬸嬸就勸著:“他在外面打拼也是為了你們二老啊,你看逢年過節,哪次少了禮數。”
老爹鼻子“哼”了一聲,我站在他面前誒誒應聲,心裡有點想笑,又有點泛酸。
“你去老酒頭鋪子裡打點酒回來,這麼多年,還是他家的酒最好喝,咱爺倆也好多年沒見了,這次好好喝一杯你再走。”“誒。”
我往老酒頭的酒鋪方向走過去。
這麼多年了,周圍的街景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比起周遭的天翻地覆,這裡老舊而平靜得有些不合常理。
遠遠地看到那個熟悉的店面,老酒頭的鋪子感覺沒有以往熱鬧了,少了點活潑的生氣。我走到跟前,發現櫃檯裡又變成了他一個人。
亂糟糟的頭髮,一襲皺巴巴的長衫上沾著點點酒漬,腰間掛一個酒壺,靠近他的時候能聞到他周身散發出濃烈的酒氣,就好像是他娶丁玉蘭之前的樣子。
這些年,他好像越變越回去了,甚至比那時還要不修邊幅一點——至少那時候的他眼光炯炯,配著郎當的裝束顯出一絲年輕的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