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強行按捺心神,微微一笑,緩道:“此事不怪夢姨,我也未往心裡去,夢姨放心。畢竟,王爺本就心儀顧姑娘,且又與顧姑娘自小青梅竹馬,夢姨方才下意識將我認成了顧姑娘也是自然。”
她本是無心多說什麼,只是如今平樂王帶她來此的用意,她著實不曾摸透徹,再加之這夢姨似也極其滿意顧明月,她便也不願隨隨便便就讓這夢姨誤會了去,便也想先與夢姨說清關係,免得這夢姨誤會她與平樂王情投意合。
只是心思雖是如此,奈何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自己也莫名的越發彆扭,甚至連帶夢姨也越發尷尬。
夢姨面色發緊,兩手不住的揪著袖子,目光也緊張發顫,整個人都像是做錯了事的人,她忙朝葉嫤繼續道:“王妃莫要見怪,子玉這孩子本是好孩子,他雖與顧家姑娘有過一段緣分,但這都是以往之事,憑他的性子,他如今既是能讓你成為她的正妃,便也證明他對你也是極上心的。”
說著,目光又朝平樂王落來,“子玉,你如今終究娶妻成家,夢姨啊,也為你高興。王妃看著也是個極好的人,你以後與她一定要恩愛長久,切莫輕易負了她。”
平樂王沉默一會兒,緩道:“已成夫婦,我與她自也會互相扶持,不會輕易負她,夢姨放心。”
葉嫤終是有些聽不下去。
什麼叫不會負她?
為了讓夢姨心安,平樂王竟能如此編造出這般謊言的應付夢姨,著實是有些過了。
她默了片刻,終是再度插話道:“夢姨許是誤會了,我只是因為對王爺沖喜,才被太后提拔成了王爺的正妃,並非王爺心甘情願提拔,再者,王爺對我,並無上心。”
也不怪她不識禮數,有意處處拆他與夢姨的臺。而是因為顧明月之事,心頭終究像是被嗆了幾下,便也著實不願夢姨誤會她與平樂王之間的關係。
畢竟,平樂王心儀顧明月,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她葉嫤入府為正妃,也的確非平樂王心甘情願。再者,這夢姨明顯是個好人,且對平樂王也是極其上心,她也不願為了配合平樂王而在這夢姨面前演出什麼一發不可收拾的恩愛之戲。
她也只是,不願騙這夢姨,不願在感情上也成為平樂王拿來安慰旁人的棋子,從而徹底捲入這些感情的誤會之中。
待得這話一出,意料之中的,見得夢姨越發尷尬的臉色。
葉嫤心頭明然,不打算再多說,卻是正要故作自然的朝平樂王告辭一句,也好外出去站在門外透透氣,順便讓平樂王與夢姨好生敘敘話,奈何話還未出口,平樂王那雙陰沉起伏的目光已迎上了她的眼,“如此撇清與本王之間的關係,從而讓夢姨尷尬,愛妃這般做,可就高興了?”
葉嫤眉頭一皺,“妾身只是說了實話罷了,不願讓夢姨誤會什麼。”
平樂王冷聲道:“什麼叫誤會?但凡你當真有一星半點的認為自己是平樂王妃,你便不敢如此囂張妄為的說這些話。”
說著,不待葉嫤反駁,便已將目光從她面上挪開,話鋒一轉,語氣也突然變得硬氣,“出去!”
葉嫤面色陡然沉下,心生冷冽。
夢姨忙出聲勸慰,奈何平樂王則低沉沉的道:“她至始至終都不認為她是本王的妃,夢姨也不必為她說好話。”
葉嫤滿心嘈雜,也不再言話,僅稍稍起身站立,朝夢姨彎身一拜,緩道:“我並非有意處處拆夢姨的臺,讓夢姨尷尬,是以,方才不當之言,還望夢姨見諒。”
夢姨忙點頭。
葉嫤不再耽擱,轉身便出門而去,卻是屋外夜色沉寂,漆黑成片,她在外立了一會兒,才稍稍踏步往前,坐定在了竹屋不遠的一處大石頭上。
心神莫名有些雜亂,不知為何,她滿目深沉的凝在前方那光影的盡頭,一時之間,略微跑神。
卻是不知過了多久,待得葉嫤渾身都坐得稍稍發麻之際,身後不遠,才突然有腳步聲傳來。
葉嫤這才回神,下意識扭頭一望,便見平樂王正踏步過來。
她眼角一挑,並未言話,待平樂王靠近之後,才從石頭上下來,朝平樂王彎身一拜,極其恭敬的道:“妾身拜見王爺。”
她嗓音溫和,禮數一派周到。
方才坐在石頭上想了許久,才也突然發覺,如今她在平樂王面前也越來越隨意,甚至隨意得都快忘了他也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而今突然幡然醒悟,才也再度想與他保持距離,虛意逢迎,不願再輕易惹她生氣。
奈何眼見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