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地走過去,我這才用餘光看到車後排座躺著個人,臉朝內正在假裝睡覺,正是高雄。我忍不住想笑,慢慢沿路邊走。又過了一個路口,收到高雄的簡訊:“左邊那家肉鋪有後門,不用打招呼,進去後左轉白色鐵皮門開啟進去,順小巷到頭右轉,就可以了。”我心想高雄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也沒猶豫,直接走向左邊的肉鋪。店老闆站在冰櫃前對我打招呼,我只是點點頭,徑直進到鋪子裡,左面果然有道白鐵皮門,開啟後從小屋出來,對面是個很窄的衚衕,我快步走出來再右轉,這裡居然有家商場,我連忙進去並上樓,看到有遊樂中心,就混進去躲在角落假裝觀看,同時觀察進門的情況。
“我正在跟著他。”高雄發來簡訊。我想起剛才梁姐的事,連忙回覆。
高雄打來電話:“怎麼不早說?”我沒想到他這麼生氣,剛要回答,電話已經被結束通話。他正在跟蹤那個盯我梢的人,跟我聯絡都是用簡訊,現在忽然改成打電話,這很容易被他前面那個人發現。為什麼這麼冒險?立刻我想到一個問題,那人為什麼要跟蹤我?
現在劉心美死了,帕潘植物人肯定不會講話,那目前的仇家也只有逃到馬來西亞的阿贊番。他自然是很恨我們的:我,高雄,阿贊JOKE和阿贊布丹,但最恨的恐怕還是梁姐,阿贊番雖然很好色,但卻不傻,他一定知道為什麼施咒攻擊的時候落敗,這個降頭油是誰給他下的,稍微分析也就能得出結論。而我剛從梁姐家出來,那個跟蹤的人很可能已經透過手機把她的地址告訴給別人,這樣的話,梁姐也就很不安全。
我連忙給梁姐打電話,想告訴她要小心,如果有來路不明的人敲門可千萬別開。但電話始終沒人接聽,我有些心虛,立刻從遊樂場下樓出來,一路跑著來到梁姐家公寓樓下。之前那個跟蹤我的人自然已經被甩得沒影,我喘著氣上樓,看到梁姐家的房門居然開著,就暗叫不好。衝進去看到高雄跪在地上,懷裡抱著梁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我這心怦怦跳得厲害,一時間沒敢上前。高雄抬頭看到我,那張臉顏色很嚇人,幾乎是鐵青色的。我哆嗦著走過去,看到梁姐額頭和臉上全是血跡,眼睛閉著,嘴卻張得很大,血都流到了嘴裡,高雄伸手慢慢去擦那些血跡。我的頭“嗡”地開始響,眼前發黑,也有些站不穩。不多時,樓下傳來救護車的聲音,兩名醫護人員噔噔噔上樓,開始對梁姐進行檢查和急救。忙活了近十分鐘,最後那名男醫護人員對高雄搖了搖頭,說:“已經死亡了,很抱歉。”
高雄面無表情地說:“請再救一下,她沒死。”
兩名醫護人員互相看看,只好又連上儀器開始診治,打過強心針,說要想救就得送到醫院,進行開顱手術。
“那就快送!”高雄大聲說。
醫護人員回答:“先生,我覺得沒有意義,因為她的腦電波已經平直,心臟也不再跳,人其實已經死亡。”
高雄吼著:“馬上送!”把醫護人員嚇得沒跳起來,連忙用擔架將梁姐抬下樓。
在醫院又搶救了十幾分鍾,有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對高雄搖了搖頭,高雄上前揪住醫生的衣領,把他推進急救室,讓他再救試試。醫生連忙說已經沒有意義,這人身體已經涼了,高雄從腰間掏出匕首,抵在醫生的脖子上,紅著眼睛讓他再去救,不然就要他的命。把醫生嚇得臉色慘白,我連忙過去勸,高雄根本就不理我,逼著醫生進到急救室,反手把門鎖上。醫院的其他工作人員和保安都過來,但保安又不敢破門而入,怕高雄怒起來再對醫生下手。
“他就是心情不好,你們別當真!”我讓保安別打電話報警,向他們保證一會兒肯定能平安地放醫生出來,否則你們就抓我。保安緊張地在外面等著,十幾分鍾後,急救室的門開啟了,兩名醫生和兩名護士都逃出來,保安和我連忙進去,看到梁姐躺在手術檯上,插著很多管子,儀器螢幕全都是直線和數字零。
高雄坐在手術檯的旁邊,轉頭看著梁姐,一動也不動。保安過去看,要對高雄動手,我連忙阻止,對他們做了個“噓”的手勢。保安看到醫護人員並沒事,再見高雄這樣,也就不再動手抓人,在旁邊緊張地看著。我讓他們先出去,幾名保安互相看看,只好都退出手術室,把門輕輕帶上。
我什麼也沒說,足足過了十分鐘,我才說:“對不起,我早該想到跟蹤的人已經知道了梁姐的地址。”高雄仍然沒說話。我靠在牆壁上,看到梁姐那張蒼白的臉,難過得想一頭碰死,我眼淚止不住流出來。
認識梁姐也有近兩年,跟她打過好幾次交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