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弱的指,撫過他胸前縱橫交錯的傷疤。
最深的那條,是為了救她留下的。
二年多前,她手下的五萬人馬被困荊南,多次突圍無果。為救大軍脫困,她破釜沉舟,帶了手下二十幾個精兵衝陣。
最終五萬大軍得以回城,她卻被弓箭手包圍。
本以為,必死無疑。
千鈞一髮之時,是雲寒不顧自己安危,趕來救她,為她擋了致命一箭。
那是他唯一一次受傷。
一滴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如果沒有這些年來的生死相依,她又怎麼會如此下不去手!
心鈍鈍的疼了起來。
這時,尋雨忽然用特別大的聲音道:“見過宋將軍。”
有人來了!
墨錦凰飛快的收起匕首,將錦被蓋了回去。
腳步聲響起,墨錦凰扭過頭,只見錦州城守城將領宋仁平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他身後,雲七腳步顯得有些匆忙。
大概是真怕她對雲寒不利,進屋之後,便幾步到了雲寒身邊。
尋雨不緊不慢的,也跟了進來。
“主帥也在。”宋仁平行了一個拱手禮,望著床榻上的雲寒,擔心的道:“雲王到這裡也有幾日了,傷勢一直不見轉好,要不末將還是派人護送王爺回京吧?”
他這麼做倒不是關心雲寒,他是擔心自己!
雲寒是駙馬爺,萬一死在錦州,就算不是他這個守城官保護不利,那他也脫不掉干係。萬一公主怪罪下來,丟官事小,喪命事就大了。
“等王爺醒了再說吧。”墨錦凰冷冷的道。
丟下這句話,便帶著尋雨出營房了。
留下宋仁乾瞪眼。
主帥的命令,他一個小小的守城官不敢忤逆。雲寒不醒,他也做不了主,躊躇良久,嘆著氣轉身走了。
雲七心有餘悸的幫雲寒掖了掖被角。
不知為何,近來看到墨錦凰,他總是莫名感到心慌,總覺得她會對自家王爺不利。
掖完被角,他出門抓藥去了。
雲七離開後,雲寒緩緩睜開了眼睛。
深不見底的眸中,有什麼情緒正緩緩流出,驚喜、感動、慶幸——更多的是心疼,和心底那份深深的愧疚。
果然是她——
這麼多天,他是瞎了嗎?
竟認不出她就是夭夭!
夭夭——
她還活著。
鼻子一酸,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
那日隔著重重雨幕,感受到她那份滔天恨意,他就忍不住想,她也許就是夭夭。
儘管查不出任何證據,說明她與夭夭有關。
可越是沒證據,他就越覺得蹊蹺!
其實來錦州前,他就醒了。
他裝出昏昏沉沉的樣子,就是想知道她會不會對自己動手。就在剛才,他能感受到她那份掙扎與痛苦,他更加確定,她就是夭夭。
是他的夭夭。
掀開錦被下了床。
剛下來,雲七忽然又折回來了。
“王爺,您醒了!”見他起來,雲七笑得臉上都快開花了,飛快的上前扶住了他,“舊傷口還疼嗎?用不用屬下去叫大夫來,再給您看看?”
“不必。”雲寒淡淡一笑,“幫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他走出營房時,一匹快馬,正從城門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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