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身站在了一旁,垂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面色來。
而那烏篷船,則再無動靜了,便是隨著時間的消散推移,半晌後,都無任何的反應。
在場暗衛們有些不耐煩了,手指在劍柄上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風瑤靜立在馬背,神色起伏,待得再度沉默片刻,終是率先出聲打破了沉寂,“既是渡船而來了,竟不願出船相見了?”
這話一出,周遭空蕩,無人應話。
風瑤眉頭微皺,落在那船上的目光越發陳雜。
這時,柳襄轉眸掃了一眼她的臉色,隨即便再度將目光對準了船隻,平緩無波的道:“來者是誰?既是以如此之法與我們相見了,難不成此際,閣下竟突然怯弱,不敢現身了?”
這話落下,沉寂無波的氣氛裡,那船伕突然抬頭起來,目光獨獨朝風瑤凝來,恭敬緩道:“故人相見,欲邀長公主一敘。長公主,我家主子正於船中等待,長公主可入船一敘?”
瞬時,在場暗衛皆是瞳孔一縮,面上的戒備與疑慮之色全然大顯。
柳襄面色微變,沉凝片刻,隨即轉眸朝風瑤望來,“船中之人終歸未現身,是以長公主即便猜到那人是誰,但也不能全然確定。是以,一切未知,望長公主莫要應那人之言前去敘舊,不若,柳襄代長公主前去打探一番。”
風瑤眼角微挑,心有沉浮。
柳襄的好意她自然心領,只不過,此番從那黑鷹對那烏篷船的態度,再從方才那一腔腔的笛生,便已足矣證明,那烏篷船中的人,定是那人無異。
只是,從未料到,這番硬著頭皮沒日沒夜的趕路,方向迷惑,甚至連此地離大英還有多遠都迷糊不知,是以此時此際能突然遇上那人,無論如何,都是心有震顫,驚愕難平。
是的,驚愕,甚至,震撼。
她並未立即言話,思緒越發的凌亂沸騰,待得沉默片刻,她才強行按捺住了所有心緒,扭頭朝柳襄無溫無波的望來,低沉道:“不必了,你與暗衛在此等候便是。”
柳襄眉頭大皺,“不可。長公主,那人身份未定……”
風瑤神色微動,不待他後話道完,便已低沉幽遠的出聲打斷,“本宮心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這話一出,柳襄下意識的噎了後話,面色陳雜翻騰,滿心勸慰,卻終還是說不出話來了。
風瑤也不再耽擱,緩緩的鬆開韁繩下了馬,隨即緩步往前,一點一點朝那烏篷船靠近。
船伕靜靜的朝風瑤凝著,整個人看似沉寂平靜,但那雙落在風瑤身上的眼,則是抑制不住的卷出了幾許釋然之色。
隨即,待得風瑤踏步上船,他親自抬手歸來畢恭畢敬的攙扶,低聲道:“主子正於烏篷船內,長公主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