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皇弟中了大英之人的蠱毒,今日突然再度毒發,情況不穩,連國師都對他束手無策,是以,望悟淨方丈速隨本宮入宮,試試為幼帝解毒。”
鳳瑤並未耽擱,緊著嗓子嘶啞出聲。
國師雖醫術高明,但這悟淨方丈的醫術似是更為仙道,是以,幼帝之毒,興許國師難解,但悟淨方丈誤打誤撞的能解開也說不準。
亦如,此番如她手掌手臂的毒,也是悟淨方丈解開,是以,幼帝之毒,悟淨可有法子解開?
心緒浮動,驟然間,所有的期盼驀的落在了悟淨身上。
悟淨並未立即回話,神色略有起伏。
鳳瑤候了片刻,心有焦急,忍不住再度出聲道:“人命關天,望悟淨方丈莫要再耽擱,如今大旭上下不穩,一旦幼帝出事,國之上下,定是大亂,到時候諸侯群起而爭帝位,周遭之國又對大旭虎視眈眈,是以,幼帝性命雖小,但卻關乎家國安危,更關乎大旭百姓是否安樂,是以,望悟淨方丈,以大局為重。”
悟淨乃出家人,本是不問世事,此番讓他以大局為重,雖是難為了他,但此時此際,幼帝性命受危,情況不穩,加之大旭本是內憂外患,是以她姑蘇鳳瑤,也不得不對他言語逼迫。
待得嗓音落下後,她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發深沉,則是片刻,悟淨終是點了頭,嘆息一聲,“老衲雖會醫,但也非能解萬毒,此番隨長公主入宮,僅能試試,但是否真能解開幼帝之毒,只能看造化了。”
鳳瑤滿目嘈雜,強行將目光挪開,鬆了口氣,悵惘嘶啞道:“本宮已無計可施,是以才為難方丈。至於方丈是否真能解開幼帝之毒,本宮也僅能聽天由命,是生是死,的確只能看造化,這點,本宮,知曉的。”
嗓音一落,不再多言,僅是差身後的兵衛將自己扶起,隨即領著悟淨一道上了容傾一行留下的馬車,迅速朝皇宮行去。
因著時辰極趕,是以車速迅猛。
待抵達宮門,鳳瑤呵斥御林軍退開,隨即任由馬車疾馳入門,朝宮中深處蜿蜒而去。
抵達幼帝寢殿前時,許嬤嬤與一眾宮奴皆僵立在殿外抹淚,而那滿宮的太醫皆跪在殿門外,紛紛頷著首,那番陣狀,儼然是殿內的幼帝薨了一般。
鳳瑤被宮奴扶著下車後,眼見面前如此陣狀,身子便抑制不住的顫了顫。
又許是聽了車馬響動,在場之人皆回頭望來,眼見鳳瑤下車,且又衣裙染血,一眾人瞳孔一顫,面色一驚,卻又是片刻之際,眾人紛紛垂頭下去,恭呼,“長公主。”
鳳瑤滿目皺縮,神色起伏晃動,心口之中,破天荒的緊得難以呼吸。
“爾等跪在這裡作何?皇上呢?國師國師可找出法子治皇上了?”
她強行按捺心緒,嘶啞陰沉的出聲,然而大抵是心底太過緊張顫動,是以無論怎麼努力剋制,脫口的話仍是顯得緊蹙顫抖。
這話一落,在場之人渾身緊繃,不說話。
卻也正這時,那一直立在一邊的贏易速步過來,許是猜到了鳳瑤因何而急,是以急忙解釋道:“皇姐,皇上如今僅是昏迷不醒,國師正於殿中想法子救治,皇姐莫要太過心焦了。”
這話入耳,心底的緊張與窒息驟然崩散,這種大驚大松之感,無疑是磨人心智,磨人骨髓,一時間著實讓人難以承受忍耐。
她心口後怕的咚咚直響,神色恍然。
待得稍稍鎮靜片刻後,才朝贏易點點頭,而後朝身後的悟淨望來,“悟淨方丈隨本宮來。”
嗓音一落,眼見悟淨點頭,她不再耽擱,緩步往前。
待入得幼帝寢殿殿門,一股股濃烈的藥味撲鼻,滿殿之中,氣氛壓抑沉重得令人頭皮發麻,便是那正站定在圓桌旁擺弄藥瓶罐子的國師,也早已是滿面的緊然無奈,面色,似如剎那間竟變得滄桑了幾許。
來不及與國師解釋什麼,鳳瑤僅是將悟淨領至幼帝榻前,讓悟淨診治。
此際的幼帝,早已是臉色慘白,雙目緊合,連帶呼吸都極是微弱。悟淨朝幼帝打量幾眼,面色也稍稍凝重起來,隨即稍稍坐於幼帝榻旁,開始伸手為幼帝把脈。
“毒入膏肓。”
僅是不久,悟淨收了手,幽遠沉寂的評判了一句。
鳳瑤瞳孔一顫,無疑是般緊咬牙關,不說話。
悟淨回頭朝鳳瑤掃了一眼,嘆息一聲,隨即自懷中掏出了幾隻瓷瓶與銀針,先行朝幼帝嘴裡喂下了丹藥,隨即便開始在幼帝的脊背甚至腦袋施針。
殿內氣氛,越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