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亞洲人真的拉起手來,美國就要大難臨頭。羅總統一邊向馬歇爾抱怨史迪威不識時務,耍小孩子脾氣,一邊急忙派出智囊人物居里,作為自己的特使,在蔣介石與史迪威之間斡旋。
居里的使命是艱難的。蔣介石與史迪威都太典型了,一個是東方獨裁者無止境的貪慾,一個是西方將領目空一切的驕橫,他們之間的鴻溝,用什麼去填平呢?
但是,居里對自己的使命滿有信心。他口袋裡帶有羅斯福總統給蔣介石的一些許諾,那都是些耐人尋味的“口香糖”。
7月下旬,居里跨過太平洋,來到山城重慶。重慶的悶熱使這位美國人難以忍受。他對隨行人員開玩笑說:“原來,總統是讓我們往火坑跳。“在炎熱的夏天,在火爐子重慶,美國特使與蔣介石夫婦談起了一個又一個火爆爆的話題。
“本人到重慶後曾與史迪威將軍幾次談話。將軍剛由緬甸戰場回來,為黃疸病和鉤蟲所累,體力甚衰。尤其精神抑鬱,頗有煩言。
據將軍說,回重慶三週以來,不曾一睹總司令風采,數次呈遞書面報告,未蒙一復。不知是何緣故?”在黃山官邸,居里呷了一口蔣夫人親自為他斟的涼茶後,說。
大熱天,蔣總司令依然戎裝筆挺,正襟危坐,衣釦子一直扣到頜下,顯示出軍人政治家的特有素質。宋美齡把居里的話一句一句翻譯給蔣介石。蔣介石每次接待西方貴客,都由夫人擔任翻譯。今天更不例外。聽懂了居里的話後,蔣總司令先是“嘿嘿”苦笑兩聲,接著,操著連許多中國人都很難聽懂的奉化話,又尖又快地說:“不是我不想見到史迪威將軍,而是不好見他呀!”
蔣夫人把這句話翻譯給居里,居里忙問:
“總司令見自己的參謀長,還有什麼為難之處?”
“史將軍不僅僅是我的參謀長,他身兼六職,還是羅總統的代表。”蔣介石說,“就中國戰區參謀長職務而言,我當以部屬待之,然為總統代表,則應待之以上賓。此種錯綜複雜的問題未得明瞭,我實不知如何接待他。”
“總司令閣下,這有何難?”居里一笑置之,“在處理中國戰區軍事時,可以參謀長之禮待之;在討論有關中美兩國事項,以總統代表之禮待之。名正言順。”
蔣介石搖搖頭,說:“閣下有所不知,史將軍在華,當總統代表的時間實多於當參謀長。就算當參謀長,也是太上參謀長。比如緬甸作戰。”說到這,總司令越加氣惱,奉化話更尖更快:“緬戰至總退卻之時,彼並不向我報告部隊轉進方向,僅電告馬格魯德將軍。戰敗之前,我嚴令他將中**隊撤至密支那,他不執行命令,而向印度撤退。事關大局,竟不直接向我請示,擅作主張。有這樣的參謀長嗎?”
在翻譯總司令的話時,宋美齡加上自己的意見,說:“我們與史將軍約有密碼,他不使用,反而直接與馬格魯德將軍通電,足見史將軍目無官長。”
蔣夫人是翻譯,但絕不僅僅是翻譯。她是蔣介石的政治夥伴、軍事幕僚和談判桌上配合默契的助手,她在翻譯蔣介石的每句話時,常常加以必要的推敲、斟酌、補充、發揮,實質上是最後把關。外國人常常搞不清楚,哪句話是蔣介石本人說的,哪個意思是蔣夫人加進去的。
對蔣介石夫婦的詰問,機警圓滑的居里回答說:“想像當時,見中國部隊衝散成若干小單位,無法集合,史迪威必異常失望。唯我本人既非軍人,又未明當時真相,自未便代史將軍做解釋。”
“當時局勢並非不可為。杜聿明將軍在曼德勒以北尚能集合四個師。”蔣介石接著說,“我以大軍委託史將軍,明令向密支那前進。
他反而命令撤入印度。即使史將軍本人退向印度,亦應向我請示。姑不論此舉是否得當,他既為我的參謀長,行動之前,應得我的許可,凡有變化,更應隨時報告。此乃常識。’
“誠如總司令所言,史將軍確有專擅越權之嫌。不過,本人觀察史將軍最近情形,他好動而深感煩懣。他是一名軍人,而不是外交家,所以,在不能有所作為時,呈焦灼之態,有失當之處,實應諒解。”
居里開頭打史迪威一巴掌,替總司令順順氣,但馬上又代史迪威講情,要總司令高抬貴手。
既然居里先生講情,給點面子唄!大人不記小人過。蔣總司令緩了口氣說:“倘若閣下不來重慶,這些話,我將深藏於心,再不復贅言矣!”
(未完待續)
第六百三十九章 大支援
停了一會兒居里接著說道:“史將軍對緬甸戰役之結果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