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鳳翎也不客氣,“既是如此,我且去歇著了。午間不起來了,三哥自便。”
目送徒鳳翎離去的背影,徒鳳羽坐在椅子上,嘴角泛起的笑意漸漸斂了。
薛蟠是個跳脫的性子,在家裡待不住。與張添錦兩個在鋪子中左右籌劃,倒叫他對張添錦有些刮目相看——這娃兒絕對是個做買賣的好手,怎麼當初就跟原版薛蟠混到一起,紈絝了呢?
眼瞅著金烏西墜,天色漸晚,張添錦怕他出事兒,又親自送到了薛宅門口,囑咐了兩句才帶人回去。
薛四早從裡頭迎了出來,拉著薛蟠低聲道:“大爺,六老爺家裡邊兒的人傳出話來。”
薛蟠腳步一頓,“怎麼著了?”
薛四看看後邊兒的青松翠柏,二人很有眼色地退遠了些。
“說是六太太回去又是一通打鬧,將六老爺揉搓撕扯了一番,任是誰都拉扯不開。如今六老爺瞅空檔子跑了,不知道哪裡去了。”
“五老爺那邊兒呢?”
“大爺放心,賭場的崔老大那邊兒已經放了話出來,不過就在這一兩日間了。”
薛蟠嘴角咧開,五叔呦,六叔的情債好還,你的賭債可怎麼好呦!
薛四見他笑得歡暢,潑了一瓢冷水,“大爺,太太過了晌午就吩咐了,讓您回來就去見她呢。”
“知道啦,我這就去。”薛蟠心裡嘆了口氣,老孃誒,多重要的時候,能不拖後腿麼?
作者有話要說:向基友們請教後宮嬪妃的封號,於是群策群力——梅妃,如妃,清妃,豆妃~~
18謫仙駕到?
“哎呦我的媽啊,”薛蟠摟著薛王氏的脖子,“兒子什麼性子您還不知道?再說了,您是我親媽,我跟您說話還繞彎彎啊?有啥說啥唄!”
薛王氏被他叫的心裡熨帖,臉上繃不住了,扯出帕子掩住嘴角。推開薛蟠,放冷了聲音,“你別跟我油嘴滑舌說這些個。瞧瞧你早上那些話,多給你妹子沒臉?你如今大了,不拿我們娘們放在眼裡了!”
“哪兒能呢?”薛蟠笑嘻嘻道,“真要心裡不替妹子想,我能那麼說話?”
天色已經昏暗了,同貴點起了燈,又罩上了紗罩,屋子裡明亮起來。燈光照在薛蟠白淨的臉上,染上些淡淡的光暈。
同喜送了茶來,薛蟠接過來一盞奉給薛王氏,正色道:“媽別嫌我說話直。我知道媽疼妹子,您且想想,現下的世道,女孩兒家的名聲多重要?哪能就不知道避諱些呢?”
“那也是我一時沒想到,誰知道她們進來就說這些個呢?你妹妹平時什麼樣兒你沒瞧見?幫著我管家,再是穩妥不過了。你一日日野馬似的往外頭跑,要不是她陪著,你知道我這心裡頭有多空落落的?”
心裡嘆了口氣,薛蟠揉揉眉心,“媽,一碼歸一碼。寶釵的好處我知道。可是您想想,今兒頭半晌,她坐在這裡聽著那些個昏話也就罷了,偏生還要開口,哪裡有這樣的道理呢?六嬸子她們素來跟咱們面和心不和,哪天誰在外頭當笑話似的說出去,咱們寶釵可就真成了笑話了。”
薛王氏也是大家出身,自然知道這些個規矩。只是涉及到女兒身上,猶自嘴硬:“哪裡就有你說的那麼邪乎了?家長裡短的誰還礙著誰了?”
薛蟠跟她相處久了,看其臉色,便知道心裡是聽進去了。遂端起茶來笑道:“媽,都是防著萬一嘛。”
“要不,真給你妹子請兩個教養嬤嬤?”猶豫了那麼一下子,薛王氏試探道,“只是咱們金陵到底不是皇城,教養嬤嬤真要是想找,也沒那麼容易。你外頭打聽打聽,不成,寫信叫你舅舅或是你姨媽幫著在京裡頭找找?”
薛蟠一口茶好懸沒噴出去,忙忙地嚥了下去,“別,我先打聽好了再說啊。”他可不敢把這個事兒求到王家賈家去,沒看見他們兩家子對姑娘的教導都是什麼樣兒?
好不容易安撫了薛王氏,薛蟠回了自己個兒院子。
春華迎上來,身上只穿著碎花兒交領闊袖的短襖,底下繫著一條白綾裙子,看上去顯得很是樸實。
“大爺吃了飯沒有?”
“沒吶,才在太太那裡過來的。”薛蟠哀嚎,自己老孃只顧著訓自己了,連問都沒問啊。
春華忙叫小丫頭去廚房傳飯,自己伺候著薛蟠洗了手臉,又給通開了頭髮,用一支木簪子鬆鬆地挽了起來。
要了盞酸梅湯來喝了,薛蟠才覺得這一日的暑氣褪下去不少。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歪在窗前的涼榻上閉目養神。
“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