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3 / 4)

別睡著了。”春華輕聲提醒著。

薛蟠勉強睜開眼睛,“困。”

困是真的。這幾天他一直琢磨著,攘外必先安內。薛家八房,人口不少。雖說是這個時候家族之力必不可少,但他還真沒把家主的位子看在眼裡,。十個指頭伸出來還有長有短呢,薛家族裡,人品良莠不齊。如那三老太爺,五老爺六老爺薛螯一類,想將自己拉下馬來的不少。他就算不怕,就算能按住了,但是誰能保證往後他們就不惹事?尾大難掉,自己縱有千般手段,架不住人多人雜。何況,金陵並不是久居之所,遲早要帶著妹妹和老孃進京,那時候更是鞭長莫及。何如自己手裡攥著萬貫家財過自己的日子?

與其成日裡擔心族人拖著後腿,倒不如狠心下來斷尾求生。

冬雪端了飯來,薛蟠強睜著眼吃了幾口,胡亂洗漱了一番,一頭紮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春華冬雪伺候慣了的,輕手輕腳地收拾了東西,又撂下了帳子,掩了茜紗窗退了出去。

薛蟠睡得挺死,半夜裡頭忽然覺得額上一痛,倏然驚醒。正迷瞪著,又是一痛。僵著脖子低頭看時,兩粒圓鼓鼓的花生米落在紗被上。

外邊兒隱約傳來一聲鳥鳴,大半夜的,這,這也太假了吧?

趿拉著軟底鞋撲到窗前,薛蟠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院子中的海棠樹上,悠悠然坐著一個人。大半夜的,一身兒深色衣裳。若不是臉白了點兒,還真不好發現。

侯亭兩條腿搭拉著,一揚手,又是一粒花生米暗器飛來,正中薛蟠下巴。隨即跳了下來,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從窗戶翻進了屋子,捏了捏薛蟠的臉,“嚇著了?”

“啊呸!”薛蟠怒了,憤怒地拍掉了他的手,“人嚇人嚇死人知道不?有門不走是為賊知道不?”

侯亭嚇了一跳,捂住了他的嘴,唸叨:“小祖宗你小點兒聲兒啊,外頭人聽見!”

薛蟠圓溜溜的眼睛轉著圈圈點頭,侯亭覺得有趣,撤開了手。眼見薛蟠深吸一口氣,又有大叫的意思,忙捏住了他的嘴,“跟你說啊,主子讓我來的。主子說了,原是奉旨來考核金陵官員。在這裡時候不短,後兒得空,讓你往棲霞山去一趟呢。聽見了沒?”

侯亭手勁兒不小,薛蟠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委委屈屈眨眼示意明白了,侯亭這才滿意地鬆開了,輕笑道:“肉嘟嘟的,手感不錯。”

他長得身材高挑,濃眉大眼,笑起來露出嘴裡兩排白牙。薛蟠看著心裡癢癢,也踮起腳來想要捏一把。侯亭自小學武,哪裡就能讓他捏著了,頭一偏身一讓,便躲開了。再定睛看時,薛蟠身上的褂子鬆鬆垮垮的,露出了雪白的半邊膀子。他猶自不覺,撅了嘴嘟囔:“只許你捏我,不許人捏你,沒勁!”

侯亭湊過去,嬉笑:“吶,給你捏一個?”

薛蟠翻白眼,“你性子像你主子不?”

侯亭自豪:“我從小跟在主子身邊。”

“嗯,挺不靠譜的。”

侯亭:“……”

次日過半晌,果然一場賭場追債大戲圍著薛家五老爺薛語的門前上演。薛蟠特特留在家裡聽信兒,待聽得小廝香墨說五老爺家門口堵了五六尊金剛似的大漢討債,嚇得五老爺閉門不出的時候,心裡實在是暢快至極。

人一高興,就連晚飯都多吃了一碗,鬧得自己不得不在院子裡揉著肚子溜達了小半個時辰消食。

又怕第二天起晚了誤事,特特吩咐了春華:“明兒卯時就來叫我。”

春華“哎”一聲,笑得險些岔了氣,“大爺,您不是說,天大地大,睡覺最大麼?怎麼明兒要這麼早起來?”

“蠢丫頭!”薛蟠老臉不紅,“爺就沒點子事情做啦?去去去,想著點兒啊。再叫人往外頭說一聲去,明兒早早備好了車。”

“不用這會子去。內院門都鎖了,婆子也出不去的。明兒早上我叫人出去說。大爺放心,誤不了事兒的。”

薛蟠心裡存了事兒,翻來覆去的一宿沒睡好覺。一會兒是亂亂哄哄的薛家族人來拉著自己後衣襟不讓走,一會兒是薛王氏和妹子寶釵拽著自己要進京,一會兒前頭是金光大道,一會兒又變成了閻羅鬼蜮。

“他奶奶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天才矇矇亮,不等人來叫,薛蟠就爬了起來,一邊兒自己穿著衣裳,一邊兒嘴裡喃喃低罵。

棲霞山在金陵城東北,一去有四十幾裡的路。薛蟠坐在車上,開始還有精神往外頭看看景緻。沒走出十里去,腦袋便開始一點一點的。路程過半,已然睡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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