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按照王徵之前的職位予以照顧,供養起來。
直到朱慈烺到了萊州,安頓好了緊要事務,方才將他從濟南接了過來。
“葵心公,我一向直言無忌,且請見諒。”朱慈烺笑道:“敢問葵心公,可願出任皇家技工學院祭酒?”
王徵被朱慈烺託了起來,勉強坐在椅子上,淚眼昏花地看著皇太子:“我皇明有這衙門?”
“不是衙門。”朱慈烺道:“是我打算投錢辦的一所書院,但傳授的卻是數學、物理、化學之類的自然科學。”
這些年與王徵的溝通,讓王徵受益匪淺。如果說西方傳教士如龐迪我、湯若望等人給他開了一扇窗,那麼皇太子就是領他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在西方還有博物學家的時代,朱慈烺已經給自然科學劃分了不同的種類,並指明瞭其中的根本性差異所在。
“如今國勢頹敗,殿下如何分心這等雜學?”王徵雖然對自然科學有著極大的熱忱和酷愛,但他仍舊不能擺脫“形而下者謂之器”的狹隘。
朱慈烺從來沒想過要改變別人,雖然他的確一直在改變別人。他換了個角度道:“葵心公,如今賊兵是我百倍,若是沒有利器,如何與賊兵較量?譬如您之前發明的‘鶴引’和‘虹吸’,用於農田,原本需要十個人力才能灌溉的畝數,如今一人就可以承擔,這九個人力就可以抽調出來,參與恢復大業,否則只能亟亟于田埂。以此看來,雜務豈不也是兵國利器?”
“雜學自然是兵國之器。”王徵道:“然而以殿下之尊,不當親泥於此間啊。”
“哈哈,所以找了葵心公來主持。”朱慈烺順水推舟:“我已經將京津匠戶都大體都遷到了登萊,其中總有肯學之人。葵心公只需講此雜學傳其墨、班之道,我就能專心於治軍撫民。豈不兩便?”
“老臣敢不奉命!”王徵從崇禎五年遇赦回家閒住,再沒出仕當過官。如今早就熄滅了當官的念想,能夠從事自己畢生熱愛的事業,而且還得了皇太子的首肯,自然樂於其中。
朱慈烺知道王徵老邁,特意接見了他的兩個兒子,將王徵比作國寶,命他們好生照顧。同時也給了技工學院無限名額編制的待遇,只要王徵覺得合適的人,就可以加以收用,絕對無人過問。唯一配給的賬房,也只是用來記賬要錢,絕不做監管。
王徵對太子這等信任並不意外,多年神交已經奠定了足夠的信任基礎。他知道皇太子的科學水平遠在他之上,只能勉勵自己全力以赴。
“殿下,京中有一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數國語言,可否召來山東?”王徵問道。
“可以。”朱慈烺一口答應。
“此人來自泰西……”
“湯若望?”
“正是此人!”王徵笑道,就知道皇太子也是同好之人,斷然沒有不認識湯若望的道理。
“哈哈哈,”朱慈烺笑道,“湯神父過幾天就到了。”
王徵一喜:“有他在,臣就有信心多了。”
朱慈烺笑了笑:“我還需要他幫我鑄炮,葵心公這邊卻是要在營造、水師、船炮上多下功夫。樂夏防線事關聖駕安危,今年年底之前必須成型。”
李自成不可能在解決吳三桂之前南下,但是朱慈烺並不認為他輸給吳三桂與滿清的聯軍是一種偶然。現在的變數在於吳三桂一人。若是他能頂住李自成,清軍便不可能從山海關入關。若是他頂不住,那是否還會投降滿清呢?
在歷史原劇本中,多爾袞給他開出的條件也不過就是永據關寧為王而已。後來滿洲人過河拆橋食言而肥,將吳三桂趕去了彩雲之南,種下了三藩之亂的種子。
不管怎麼說,在崇禎十八年之前,山東還是安全的。甚至還能將控制範圍擴大到山東全省,乃至江淮一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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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三 何時返旆勒燕然(四)
湯若望被一陣拳打腳踢,眼上蒙了黑布,扔進了車裡。他只能從投放的食物和自身的飢餓、睏倦程度來粗略計算時日。在大約兩天的顛簸之後,他所在的箱子被扔上了船,浪頭很高,顯然不是運河而是大海。
被昏迷與嘔吐折騰了數日之後,湯若望終於被人從箱子裡倒了出來,抬上了馬車。等他最終被撤去眼前黑布,雙眼差點被日光刺瞎。兩個兇悍計程車兵踢中他的膝關節,讓他跪倒在地。在他眼前是個模糊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皇、太子殿、殿下……”湯若望意外地發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