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中有幾位原本就參與了此書的編寫。所以如何將自己的縣城治理得好,我已經提供了主意,就看你們會不會做事了。”
說到這裡,下面的州縣官們紛紛激盪起來。在縣城規劃書中,描繪了一個縣城應有的模樣。整潔的街面環境、優秀的排水系統、整齊的房屋街道、分工明確的城市功能區域……就像是一個超大的園林等著他們去規劃重建。
朱慈烺看著面露期冀的眾人,心中卻對這苦口婆心的效用有所懷疑。要想真正達到如臂使指,還是得建立完善的地方政權制度,讓州縣與省一樣具有職能制約的並理機構。然而現在人手緊缺,卻不是立刻能著手調整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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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 何時返旆勒燕然(三)
整潔的街面環境和優秀的排水系統可以最大程度解決城市衛生問題,減少傳染病。同時集中起來的生活垃圾和廢水,又可以作為漚肥的原料,增加土地肥力,支援農業生產。其實在北京、臨清、江南那些人口過百萬的大都市,當局者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有專門的人收攏各街坊的垃圾,以及收買城中糞便。
朱慈烺記得前世看過一篇報道,說是在湖南某地,舊城區因為有宋朝時修建的下水道,所以從不積水。反倒是修了才二十年的新城區,常常因為排水不及而道路積水。他特意觀察過紫禁城的排水系統,雖然是蒙古人打下的底子,但也的確沒見過積水的情況。
當然……這可能也和小冰河期,北方大旱,降水量過少有關。
不過在京師和天津,他卻是見過明人的排水道,雖然不像史籍中說的開封城那般誇張——有人以下水道為家,甚至聚集盜匪數千人——但也遠超後世的“城市汙水排放管道”。在他的規劃中,下水道只是預留出空間,一者是因為山東旱情還會持續數年,二者也是因為當前財力不濟,只能分期治理。
當前最重要的還是編戶齊民工作,罷免徭役、班軍。
班軍是北方各省派出衛所軍戶前往九邊服役的制度,原本是為了輪戰打磨,編練強軍,後來淪為雜役、軍奴。如今九邊淪陷,班軍自然也就無疾而終,但仍舊有必要徹底宣告這種制度的終結。
徭役則是無償勞動,最為百姓苦惱的義務。若是家裡男丁少的,輪上徭役,可能舉家都揭不開鍋。隆慶新政推行一條鞭法。將賦役合併為徵收銀兩,也就是所謂的人頭稅,仍舊是足以讓小民傾家蕩產的惡事,自然成為百姓隱瞞戶口的主要原因。
若能免除徭役,罷去人頭稅,百姓沒有必要再隱瞞戶口。對編戶齊民的工作自然也就減少了抗拒。
由此而產生的勞動力空白,則由招募民役,給予工錢來填補。如果需要修建樂夏防線那樣的重點工程,除了招募民役,還有工兵營連同戰俘一起出動,在當前程度不會引起勞動力匱乏的問題,反而能緩解民間壓力,爭取民心,休養生息。為皇明的根基培土。
……
“葵心公,舟車勞頓,真是辛苦了,快起來說話。”朱慈烺上前扶起白髮蒼蒼的王徵。
這位姓王名徵號葵心的老人,早在崇禎初年就已經被朱慈烺惦記上了。他正是大明朝與徐光啟並稱“南徐北王”的大科學家王徵。或者說,王徵可以算是朱慈烺的布衣筆友,在與朱慈烺長達八年的書信往來之後,終於見面了。
“卻不曾想。竟然是皇太子殿下!罪臣萬死!”王徵不肯起身,現年七十三歲的他老淚縱橫。激盪不已。
朱慈烺用了前世的名字與王徵書信往來,交流物理機械、語言翻譯上的問題,偶爾還會論及天主教的教義。王徵只以為他是京中富戶,卻不成想是皇明太子,在書信中時常以長者自居,呼為小友。勉勵進學。此刻見了真龍,激盪之中難免帶著忐忑。
這忐忑卻不是因為怕皇太子記恨,而是生怕大明在這危局之中,再出一個木匠天子。想到自己竟然“引誘”太子不務正業,焉能不怕?
朱慈烺用化名卻是因為不想受他牽連。
當時王徵從山東按察使僉事、遼海監軍道任上赦罪回家。屬於被監控物件。而他涉及的案子又是十分敏感的孔有德叛亂一案,朱慈烺當然不敢跟他在明面上扯關係。否則非但幫不了他,還會害他被小人惦記。
朱慈烺到了陝西之後,一紙調令將這位在家的退休官員招到了山東,除了身邊內侍,甚至沒人知道有這麼一樁小事。王徵在兒子永春、永順一路照顧之下,總算到了山東,卻舉目茫然,整個山東省對這份調令都沒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