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家,自然不會放著這麼大一塊肥肉不吃。
即便外面的奴僕已經賣得極低賤,但總比不上免費的好。何況拉跑之後一樣要佔著籍,好名正言順再領一份軍餉
這些軍戶之中,家族基因好,身胚都不錯。更有些還會家傳武藝,用來保家護院何其放心!
在這條罪名上頭,任何一個出任過五軍都督府都督職位,以及提督過南京京營的勳戚家族,都不可能洗脫。
“敗壞太祖制定的衛所根本,這罪名夠不夠?”朱慈烺朗聲問道:“更別說爾等超額蓄養奴婢。以至於引發奴變,這事怎麼論?”
魏國公沒有準備,被朱慈烺連珠似的發問堵得有口難言,一時間竟只能瞪著朱慈烺。
“還瞪我?敢讓京營兵變麼?”朱慈烺好整以暇問道。
“殿下這是要興大獄麼?我等與國同休,只以此等小罪來陷害我等,天下何人能服!”徐文爵已經不抱希望,放聲喊道。他雖然看似氣急敗壞,但常年的身居高位,家教薰染。終究不是個會被自己情緒左右的庸人。
忻城伯趙之龍落後徐文爵半身,清楚地看到了魏國公的手勢——這是真的要造反兵變啊!
按照《皇明祖制》的明文規定:皇太子就算在外地犯法,文武百官也不能參劾,只能提請皇帝詳查。皇帝無論查到了什麼,都不能派人將皇太子拘回問罪,只能召見詢問。如今國法敗壞,參劾皇太子的題奏已經出現,但拘捕皇太子的事終究太過駭人聽聞。
——若是真的發動南京京營譁變。如何善了呢?若是尋常督撫,皇帝說不定殺了了事。這可是皇太子啊!
忻城伯心中暗道。
“你們真的在考慮兵變?”朱慈烺笑了:“不用糾結了,等一會兒就有結果了。”
趙之龍剛剛吐出一個“啊”字,就聽見一陣鐵甲摩擦之聲響起,年輕的將領手按佩劍,帶著三隊鐵甲戰兵進來,人人手中捧著一個托盤。上面覆蓋了紅布,紅布之下卻是圓嘟嘟一坨。
“職部近衛第一師坦克司上尉副把總王翊,奉命平定南京京營譁變,斬譁變軍官三十四員,首級在此。特覆命!”王翊大步上前,單膝下跪,回了差事。他與馮元輝稟報金華奴變事後,迴歸建制,如今正是奉命領了部下衝入京營大營,凡是阻攔將校一律就地斬首,震懾得京營再無人敢違令出帳。
適才的炮響就是訊號。
眾勳戚看著一個個排列整齊的人頭,著實認出了幾個熟人,驚駭莫名。
“我用三百人平了京營,五百兵接手了皇城防禦,這裡大約有二百餘兵。你們猜猜,我帶來的另外一萬人馬在哪裡?”朱慈烺動用的都是精兵,調動起來聲音小,動作快,效果彰顯,根本吃著空餉的老弱殘兵能夠抵禦的。
話說回來,現在還留在軍中的老弱也並不想抵禦。他們知道誰剋扣了自己的口糧,哪裡還會願意為這些貪婪的上司擔上謀反罪名?
朱國弼掃了一眼這些威武雄壯的戰士,卻發現沒有一個高階軍官。尤其是當日陪在皇太子身邊,號稱近衛第一將的蕭陌。這些高階軍官不在場……那是去了哪裡?
朱國弼的心口沒來由一緊,閃過一個念頭:抄家!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有如此念頭的人自然不止朱國弼一個人。
“先不要哭。”朱慈烺抬了抬手:“我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地明火執仗搶你們的家產。實際上我還是很想與諸位勳戚同甘共苦,以全祖宗君臣之義。你們乖乖將家產都寫出來,違反國法的地方,咱們商討著獻金贖罪,對吧?都是些笞杖的小罪,何必因此傷了體面呢?”
魏國公徐文爵一見皇太子打完棒子又給了棗子,心知這是皇太子耍無賴要錢,當即就坡下驢,道:“此事原無不可,既然皇太子有令,臣也就顧不得家醜了。其實我魏國公府早就入不敷出,連年來變賣家產,就是五萬兩都未必能有。”
朱慈烺取了一柄如意,往案几處一指:“據實寫來。”
徐文爵也不再死犟,帶頭過去跪坐地上,提筆便寫。其他跟在魏國公身後的勳戚自然也過去,不甘不願地寫下家產。其中靈璧侯寫得最快,只有四行十六字,卻是:“破屋容身,舉家慘淡。祖宗所遺,止存禮器。”
朱慈烺從王之心手中接過掃了一眼,道:“讓他落款,貼出去。”
靈璧侯置氣一般在這供書上寫下了大大的名諱爵號,讓人貼了出去。其他人見還要貼出去,更加不肯多寫。有的寫了三萬、有的寫了五萬,有寫多些的,卻要說明自己如何四節施粥,贍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