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部分(2 / 4)

切都順著皇太子的心意。當時朱國弼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想想這種事難道能逃得脫麼?索性硬起頭皮跟著進來,看皇太子擺的什麼鴻門宴。

誰知道皇太子這邊只有“鴻門”沒有“宴”,也虧得有王之心的提前預警,讓他有了心理準備。

雖然有了這樣的準備,但走到了案几前面,朱國弼還是有些膽怯。自家的家產到底有多少,他並非不知道,但是全都寫下來麼?若是皇太子按圖索驥,豈不是一窩端了?

不過皇太子終究是一國儲君,總不會做出這等明火執仗的事來吧。

“爾等當好生寫全嘍,切莫做出欺君罔上的事來。”王之心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圈子裡,對幾個跟朱國弼一起服軟的貴戚說著。旋即又看了一眼那些呆呆站在原地,只是哭喊不肯動彈的貴戚。

朱慈烺朝王之心招了招手。

王之心快步上前,附耳過去。

“魏國公站在那邊,其他人勢必是不會動的。”朱慈烺低聲道:“宣佈他的罪狀吧。”

王之心躬了躬身,從自己捧來的簿冊上取過一本。

封面的左下角上寫了“魏國”兩字,翻開之後卻是魏國公全族觸犯國法的記錄。

其中證據最為詳實的並非欺男霸女——以徐家的家勢,也的確無須做這種事——而是高利借貸,盤剝小民。

正是這回的江南之行,讓朱慈烺發現了另一個自己長久以來的誤區。

因為歷史課本的教育,朱慈烺相信土地兼併以及地主將搜刮來的銀兩再次投入土地,這才是明朝未能發育出資本主義的主要原因。

實際上真的切入這個社會之後,他卻發現土地兼併的問題只是國家財政受到損失,百姓其實是獲利的——否則也就沒人肯詭寄別人名下了。正是因為朝廷正稅、賦役的壓力比投名詭寄要重太多,才造成了這種非法兼併。

真正影響社會生產發展的卻是高利貸。

明朝並沒有專門的放貸機構,至於傳說中的票號,那是顧炎武和傅山為了反清籌款才發明出來的商業模式。

目前放貸多是聲譽顯著的大商戶和大家族,他們將獲取的利潤投入貸款市場,以高息收回,本身沒有進行生產工具的改造,對生產力沒有推動,同時又剝削了其借貸者的再生產能力。

《大明律》規定民間放貸利息不過三分,同時是不論年月,只能一本一利,利息不能計入本金再取利息。而後來富家借貸,多取複利,所謂“利滾利”者。再後來朝廷為了禁止這種複利盤削,規定“不拘年月,利息不得逾本金之半”,但這種缺乏金融控制力的法例顯然沒能發揮作用。

若有人按照月息三分,也就是百分之三的利率放貸,已經是悲天憫人的大善人了。絕大多數高利貸者都超過了“三分”這個限度,蘇州甚至出現過兩石本金,而月息就取了一石的超高利率。

而明朝高利貸的普及程度之廣,卻是從官員到百姓無有不涉及的。這次所有被東廠查出觸犯國法的勳戚,無一不在這高利盤削問題上犯有重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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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三 旌旗十萬斬閻羅(19)

“殿下若是以此罪我等,恐怕天下並無無罪之人!”魏國公並不服氣,這位徐達的後人哭得脖子發紅,以演藝出來的哀傷遮掩憤怒的本質。

“沒事,我先誅首惡,再論其從,寬宥無知罪輕的庶民,這也是祖宗好生之德。”朱慈烺道:“若是國公以為高利貸還不足以讓世人心服口服,那麼蓄養家丁死士,這就足夠了吧?”

大明允許奴僕的存在,但不允許家丁的存在。有時候其中界限很難劃清,因為家丁也常做奴僕的事,甚至還要擔負農業勞動。如果硬要找出個標準,那麼勉強可以用軍籍來區別家丁與奴僕。

無論是地方衛所還是京營之中,服役的軍人首先都在軍籍。嘉靖以後的募兵制大行其道,正是軍籍軍人不堪用,不夠用的問題。

不堪用是因為沒有操練。這些軍人不操練又在幹什麼呢?答案很簡單,在為軍官幹私活,當家奴。

不夠用是因為人不在了。軍戶是世襲制度,父祖在籍則子孫都在籍,以開枝散葉來說,只會人滿為患,為何會發生人數縮減的事?答案是衛所、京營的軍官將領將軍戶視作自家奴僕,直接拉跑了。

這些軍戶服從度高,地方衙門管不著,戶籍直接歸屬於衛所、都司、五軍都督府這一系統,屬於免費的人力資源。像魏國公這樣每代都有人出領督府,提督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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