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明存在的基石,使得開放包容的中國人變成唯利是圖、狹隘偏執的天主教徒。
朱慈烺費了數年功夫才將滿清這頭餓虎打跑,難道還會親自引來天主教這匹野狼?
湯若望看著皇太子殿下遠去的身影,心中的衝擊一浪高過一浪。因為他在剛才的對話中坑了利類思,以至於利類思被“放逐”去了南京,這也使得這位西西里貴族對他心存芥蒂,尚未離開北京,就轉而支援自己的老搭檔安文思。
利類思看到了湯若望的真相,徹底從一個調和者變成了敵對者。同時,他也認為龍華明迴歸大明主持教務是一樁令人遺憾的事,而促成這樁事的人,在他看來,恰恰就是湯若望。
“我們皆因亞當而有罪。”
利類思在回南堂的路上喃喃自語,手中飛速轉動聖母念珠,用《玫瑰經》來壓抑胸中的不悅。
……
崇禎二十二年四月中旬,《耶教管理辦法》正式出臺。
從是年五月初一開始,凡有僭稱“天主”者,皆以十惡中的大不敬論罪。天主教在大明的官方名稱有且只有一個:耶教。
至於是信奉耶和華還是耶穌,或是耶路撒冷、椰子汁……這倒不重要。
除了耶教這個名字不合傳教士的心意,管理辦法中嚴禁傳教士在宗教場所之外進行宗教活動,也讓他們覺得束手束腳。這條之下,還杜絕了在士大夫家中進行宗教行為的可能性,不讓傳教士有漏洞可鑽。
對於龍華明而言,這個規定是打在脊背上的荊條,雖然痛,但還能忍受。然而明廷宣佈所有信奉耶教的明籍人士必須在戶口上備註,同時抄報教錄司、刑部。耶教信徒每旬都要主動去本縣警察局彙報宗教行動,以及是否有違法行為。
這就有些宗教歧視的意味了。
教錄司是大明僧錄司和道錄司的合成體,由全真郭真人出任正印,正一張天師出任副印,隸屬禮部。其職權範圍包括管轄天下出家人,以及興建各種宗教場所的審批。
在這點上,朱慈烺給出了數目限制,無論是道是佛或是耶教,各省、府、州縣的總數就是那麼多,具體名額只有內部協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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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九 牒書走報州與縣(12)
這種明顯崇道的行為,自然讓和尚們不悅,但他們在教錄司中只有一席,被道士壓住也是理所當然的。而從全民信仰來說,道教有更廣泛的民眾基礎,起碼家家戶戶都要供灶王爺,還要擔心灶王爺上天庭告小狀——這都是道教體系的世界觀。
而且和尚們再不悅,也總比耶教強,他們在教錄司連一席之地都沒有。
龍華明作為一個外來者,很能理解這種不平等的待遇。而且在與明國皇太子商談之後,龍華明對傳教有了更大的信心。
皇太子明確支援他“彌補利瑪竇的過失”,將耶教主神改為拉丁語音譯,不再使用“上帝”這個容易引起誤會的名詞。
——中國人早在五千年前就拜上帝了,春秋時代就有了歌頌上帝的詩篇,那時候的歐洲還是一片蠻荒之地,而如今卻有一幫歐洲人跑來教育中國人該如何侍奉上帝,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麼?
同樣不能使用的稱呼還有“造物”,因為這與華夏傳統信仰牴觸,耶教必須尊重本地信仰。
中國信徒不能夠祭祖祭孔的問題也得到了皇太子的支援。這點上讓龍華明大為震驚,因為他以為中國人對祭祖祭孔的迷信是不可能在短期內改變的,沒想到竟然獲得了中國皇太子的支援。
只是他不知道,一旦耶教嚴禁祭祖祭孔,不用明廷封殺,普通百姓就會自覺抵制。
更何況皇太子尊重耶教的教義教規,並不代表放棄了華夏傳統。所以凡是有條件而不祭祖宗者,當以不孝論,發配遼東、臺灣。
凡是不祭孔者……這個不用法律懲戒,光是儒生士大夫就能噴死他。
在單純地得到了好處之餘,皇太子也與龍華明達成了互助條款:外國人出入境管理。
凡是崇禎二十三年以前到達中國的外國人。無論出於何種目的,都必須申請大明簽證。其中自然要提交各種身份證明,而這光靠市舶司和警察局很難辨別真偽。
歷史上有兩個“閔明我”,正是西方傳教士冒名頂替的結果。
龍華明作為耶穌會教士,排斥其他修會是他的本能,如今正好藉助外國人管理。將西班牙間諜擋在門外,道明會的“入侵”危機也能夠順利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