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貨是不行了,她從回來就開始琢磨。哪像她娘說的啊,她一天就認吃喝啥的,倒是愁事兒裝了一肚子。
人小叔擱家待著,人心裡有譜。
只要五個門市一掀大鐵門,立刻流水錢嘩啦啦地進腰包。他那已經全部進入正軌,瞅那樣離家一年都啥事兒沒有,一個釘一個卯的,人家那真是生意人,沒穿越沒金手指也走的一步一個腳印。
而她那個飯店呢?忙活一溜十三招,再拖下去就奔黃了去了。
如果確定開門就掙錢,她又不是黃世仁,沒必要非得大正月給趙大山攆出去,是她確定開門也跟撞大運似的。
即便明知道回去亂攤子一大堆,她也一直忍到這時候才找上門。
趙大山杵在一邊觀察著畢月的臉色,而畢月臉上已經露出煩躁的表情。
畢月是想起來就恨啊,也包括恨她自己。
國人喜歡複製翻版,懶得創新,擠壓她曾經大把大把掙錢的烤肉店,愣是隻紅火了小半年,一家接一家接茬開張,也就顯不出她那個店面了。
你說那烤肉攤,一沒啥特別技術,二沒獨創的手藝,三配料也不是獨家秘方。誰支個鍋,研究研究幾天都能整明白。
難怪楚亦鋒曾經給她找打鐵的制鍋時評價,也就掙個零花錢罷了。
做買賣啊,不怕壓貨、不怕投錢,最怕帶死不活的託著。她的店鋪就是帶死不活的狀態。
畢月這兩天沒事兒就琢磨。此刻越想越鬧心,緊蹙眉頭,指著眼前這位磨嘰完得黑天了:
“大山哥?咱能不能好好幹?我有那個心,你有沒有?!”
趙大山挺直脊樑:“那指定的啊,今年我賣賣力。我要跟你說的是啥呢?我要說……”
“行了,你啥也不用說了。也不用你怎麼賣力,主要是得走正確的道。”
畢月四處尋摸了一眼,走了幾步拽出個樹枝子,對著雪地劃拉出她飯店的格局:
“我現在心裡有兩個想法,不過哪個你都別擱家待著了。”
趙大山這回痛快了,雖然剛才被畢月叫停挺尷尬,但趕緊點頭表態道:“行,沒問題。你說咋整咱就咋整!”
“咱這個飯店面積很尷尬,二百來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婚宴酒樓不夠檔次,咱家這還有四個大柱子,幹別的吧,還有點兒白瞎。
所以咱先說第一個。
你能不能託人打聽打聽,有沒有會做地道東北菜的廚子,這兩天你別擱村裡待著了,哪怕去你倆姐姐那呢,她們嫁的都是坐地戶,瞭解情況,好好尋一尋。
咱要找的不是那種食堂工,要有點兒名氣的,確實有手藝的。咱給它改成地道的東北餐館。
我要裝修,弄成東北人常去的主題餐廳,它可能暫時一二年掙不了啥快錢。
但隨著咱東北人進京越來越多,咱的水餃蒸餃那是一絕啊,咱的鍋包肉,咱的醬骨頭,咱東北菜那麼多,就是溜肥腸都比京都那地道多了,他們一定會想吃這一口。
我要的就是做飯地道的,香味兒能飄出挺遠的東北廚子!”
趙大山吃驚地瞪起他那雙小眼睛:
“烤肉店不幹了?咱其實好好歸攏歸攏也行的。你說配料的問題,左溜我也是出門,我能去齊市尋一尋的,咱花錢買人配方唄。”
畢月搖頭:“沒戲了。說是東北齊市烤肉,咱自個兒還不明白嗎?那是蒙人的。怨我啊,當初想掙快錢,註定不長遠。”
畢月眼神放空了兩秒鐘,又重振精神繼續和趙大山探討道:
“所以說啊,咱還得腳踏實地乾點兒不蒙人的,只有那樣,才不至於讓人效仿。
再一個烤肉這個東西吧,你發現沒有?
當初讓他們坐大排檔吃,一樣的價格,大夥就不覺得貴。
一進了屋了,環境好了,地方大了,顯得空曠了點兒吧,倒沒人氣兒了!
咱家烤肉特色是過後能涮肉,可京都有老字號的涮鍋子店,別說咱這二把刀了,就是川鍋登場,也夠嗆能幹過。
現在想想,當初在外面鬧鬧哄哄人聲鼎沸的,這人啊,都愛湊熱鬧,也就跟著擠。
整的挺繁榮,實際是假象,大傢伙只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罷了。”
趙大山舔了舔唇,點了點頭。這點,他認可,畢月說的對。
畢月繼續囑咐道:
“我明天下午或者後天就走,暫時定不下來。
我小叔今天去市裡跟雞西那面一個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