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有種墜落地獄的錯覺。
至於想法,真得一點都沒有,滿腦袋都被漲得滿滿的,彷彿灌滿了肆意的風。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變成肉餅的瞬間,急速下降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力量拉起,升至半空中時,又開始向其他方向飄去。
我抬頭,望向頭頂的小型降落傘,緩解著緊繃的神經,轉而望向段翼,還沒來得及體味降落傘帶來的新奇感,只覺得身子前擁,在奔跑中,降落了。
整個人被黑色的降落傘罩住,看不清方向,掙扎著起身,卻沒掙開段翼一直緊緊環繞在我腰部的手臂。
就在這漫天的黑暗中,他抱住我,緊緊的,將我貼在自己心臟的位置,彷彿要睡著般一樣沉寂,直到兩個人都無法呼吸,才掀開降落傘的一角,從窒息中爬出,有種劫後餘生的暢快感。
然而,身處在這偏僻的地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望著彼此,忘了言語。
他轉過身,掀開用帆布蓋好的摩托,跨坐在上面發動引擎,然後對我伸出手。
望著那有力的手指,我並沒有去拉,而是直接跨在他的後座上,看著他伸出的手指微微卷曲,然後收回,攥緊在摩托車手把上。
冷風中,在機車的飛馳裡,兩個默不作聲的人,一同去了另一個地方。
在初見的驚喜過後,很多事情,我想問清楚,例如突然的消失,例如忽然的出現,例如那要人性命的子彈,例如……太多太多的東西,我都想知道。這就好比人類的慾望,只會呈遞漸進,不會逐步減少。
車子停考在天橋上,我望著腳下波光粼粼的海水,不想理會發絲飛舞的方向,卻產生了一種決然的姿態。
一直沒有開口,也不曾試想過要如何開口,怕一出的言語,獨獨缺少了一種曾經的依賴,只剩下無盡的試探。這種變化不會令人驚惶失措、卻會讓心塌陷一方。
強勢的風由細微的毛孔刮進腦袋,冷冷襲擊者孱弱的細胞。
我赤足趴在天橋邊上,聽著偶爾飛馳的車輛呼嘯而過,似乎要驚醒夜的精靈,擾亂這看似寧靜的虛偽假象。
不知道過了多久,段翼將我抱起,放到橋邊的欄杆上坐好,然後掀起自己的T恤,將我髒兮兮的冰涼小腳放入胸口處,暖著。緩緩抬起頭,將那若深潭般的眸子凝視向我,在這無盡的迷夜,投落一地的謎底,微啞著嗓子,在呼吸間出聲道:“小米,我是殺手。”
雖然明知道這是最真實的謎底,更是我等待的答案,但卻仍舊讓我的手指豁然收緊,彷彿要掐住心口的位置,防止它犯賤地刺痛。然而,只是然而,然而我並沒有這麼做,因為我從他的眼底看見比我還要痛的流逝,彷彿是生命的流失,流星的隕落。
作為他,沒有選擇的開始,作為我,卻是有選擇的繼續,所以,我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心臟的位置,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只吐出一個字:“酷!”
原本緊張低沉的場面因為我的輕佻而變質,原本眼含苦澀的段翼因我的語氣而染上笑顏。他不置可否地望著我,唇角勾起細微的弧度,單單笑著。
我的笑容緩緩爬上臉頰,終是瞪了他一眼,蹬了他一腳,問:“你這次來是要鴻塘的命,還是我的命?”
段翼仍舊無比配合我的質問,做到了有問必答的好學生,回道:“鴻塘。”
半晌,又沒有了下文。
我望著他大聲嘆息:“喂,你還真是個悶葫蘆。”
段翼反問:“是嗎?”
我用力點頭:“是嗎?”
我用力點頭:“你覺得不是嗎?”
段翼的眸子直直望向我,感性道:“這個悶葫蘆,卻是對你有問必答的。”
我收回被溫暖了的腳,張開懷抱,擁住他的身體,趴在他的頸項,淺淺呼吸著:“翼,你知道,我不會問你,到底是誰要鴻塘的命,但我卻不喜歡是你要殺他。”
段翼緊繃著身體,嗅著我髮間的氣息,若有若無卻非常清晰的說道:“小米,如果我殺了他,你……會恨我吧?”
似乎是個問句,卻讓我聽出了連呼吸都無法負荷的沉重。
我揚起笑顏,望向他散落了痛楚的眸子,決定說一種美麗的謊言,在真是與欺騙的交錯間,萃取陽光的斑斕。
低頭,輕輕親吻著他的眼皮,柔聲道:“不,我不會恨你,因為那時你所要走的道路。但,我會恨自己,恨我自己沒有保護好鴻塘,恨我自己沒有讓你……快樂。”
段翼的身子微微一震,那用來殺人的手臂哎我的腰部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