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去了,可是,她能否找出誰是步驚雲?她又用什麼方法去找?就在神母與“她”相繼消失後,幽暗之中,緩緩又出現兩條神秘人影。
但見這兩條人影皆披著曳地長袍,臉上並沒有帶上任何面具或面紗,然而卻始終令人瞧不清他們究竟是何模樣。
因為,他們臉上均塗滿了各種不同顏色的油彩,令人眼花撩亂,不單難辨其真正面目,甚至也不敢肯定他們的五官是否長在正確位置。
“我聽見了。”為首一名神秘人道。
“我也聽見了。”另外那神秘人亦附和道。
“神母與‘她’道行雖高,可是太不小心了,也太小覷我們偷聽的本領。”
“想不到……以‘她’這樣尊貴的身份,居然如此斗膽想瞞騙‘神’,偷偷去找那些凡夫俗子。”
“大神官,既然你我已然知悉此事,應否立即回去告訴神?”
神官?從名字聽來,他們似乎也是和神母一夥的?事情愈來愈複雜了,世上還有多少個這樣的人?大神官道:
“本來應該,只是,二神官,神會否信我倆一面之辭?”
原來那個個子較矮的喚作“二神官”,二神官一愕。
大神官笑道:
“不用傍惶,我忽然想出一個邀功的方法。”
二神官問:
“哦?大神官有何方法?”
大神官不語,僅是邪邪一笑。
神州有七個地方喚作“西湖”,惟獨,卻以杭州的西湖最負盛名。
杭州的西湖,一片靈山靜水,宛如一個溫柔文靜的美人,令人醉生夢死。
蘇堤,是西湖上自南至北的一條長堤,曾由才子蘇東坡所修建;若說西湖豔如美人,那蘇堤就是美人的柔長秀髮……
暮春三月。
西湖兩岸,柳翠煙濃,桃花遍野爭豔。
阿黑與阿鐵經過一日辛勞,所採的草藥亦已把兩人背上的草萎塞個半滿,此時又近黃昏,阿鐵拭了一把汗,道:
“阿黑,時候不早,我倆還是早點動身回家,免得孃親又蹲在門外苦候,老人家蹲得太久並不太好。”他很有孝心。
阿黑默然點頭,二人遂沿著蘇堤一起歸家。
天色雖已漸黯,惟仍未大晚,阿鐵心想:今夜孃親該不用在門外蹲坐苦候他們了。
然而正當家門漸漸映人眼簾之際,他倆遠遠已經發覺,一條人影又已蹲在門外了。
阿鐵隨意一瞥,便對阿黑道。
“唉,孃親真是!也不用這樣急著等我們回來……”話未說完,他忽然止聲。
因為,他與阿黑髮覺,蹲在門外的原來並非孃親。
蹲坐在門外的,竟是一條婀娜的少女身影。
阿鐵旋即步近細看,但見這名少女一身簡樸衣前早已侵塵,且還抱著膝不住在他們家門外瑟縮,由於她一直低著頭,阿鐵怎樣也瞧不見她是何模樣,他惟有輕聲問。
“姑娘,你不舒服?”
少女搖了搖首,頭垂得更低。
“那,你為何會瑟縮於我家門外?”
少女這才斷續的答道:
“我……我已……無家可……歸……”她的嗓子異常溫柔,惟聽來帶點沙啞,似曾落淚。
“哦?”阿鐵一瞥阿黑,不明所以,繼續問:
“難道……姑娘是給家人趕了出來?”
少女聽聞阿鐵如此一問,並沒作答,卻忽然輕輕飲泣起來。
阿鐵一愕,心想這姑娘定有許多傷心往事,否則也不會夜來無家可歸,瑟縮於另。
家門外,又見自己追問之下,竟弄至她泣不成聲,私下甚為內咎,柔聲道:
“對不起,姑娘,請別怪我出言冒味……”
那少女搖了搖頭,道:
“不,我……多謝兩位相問……還來不及,只是……我在這裡……真的並沒有家……”
阿鐵開始有點明白,道:
“姑娘,你的家不在西湖?”
少女微微點頭,道:
“我本姓‘白’,單名……一個‘情’字,原居於楊州,後來……父母先後亡故,我……又無兄弟姊妹,只好……遠來杭州投靠指腹為婚的夫家,豈料……尋親不遇,至此,我……亦盤纏用盡,難返楊州,椎有……惟有飄泊街頭……
哦?原來她喚作“白情”?又是尋親不遇的故事,惟這個故事經由這少女的嗓子幽怨道來,借覺淒涼,阿鐵